第一百四十二章 阴魂不散
“我的这个要求很过分吗？我并不这么觉得啊。”
程灵反而笑了一下。
“你们两边都是我得罪不起的人物，只是你要炙手可热一些，所以害你的钱要加倍。”
“这个钱我帮她出。”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顾翎奕却突然开了口。
程灵却仿佛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一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几乎笑弯了腰。
“顾大将军，你居然愿意为了她，出一千两银子来买消息！如果早知道有今天，是不是当时抄家的时候，你就能对我们平西侯府稍微手下留点情？”
“你不要岔开话题，也不要无理取闹。当时我只是按照你们平西侯府从国库支走的银子单据收的东西，并没有把你们全家都抄光。”
“这是你们从国库借走的银子，不是我随意征敛的。”
说到这里，程灵又不笑了。
“你说的对，这些银子都是我们从国库里面借的，可是顾大将军难道你真的把所有人借走的银子都全部收回去了吗？”
“不说十之八 九，起码也有六七成了。”
顾翎奕并没有回答准确的数目。
“程夫人突然这么问，难道是对我做的这件事情有什么疑惑吗？”
“我确实很有疑惑！”
说到这里，程灵的情绪又突然激动起来。
“我搞不明白的事情是，兖国公明明只比我们平西侯府高一等爵位，为什么他家里的人，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钱？”
“我印象当中他家也没有什么做商贾的亲戚！兖国公家……可一家子都是在朝为官的人！”
“难不成你顾大将军也迫于权势，不敢向兖国公施威，这条皇令……你并没有贯彻到底吗？”
她每说一句话，就朝着顾翎奕前进一步，似乎每一句话都在质问他。
“那看来，夫人确实有很长时间没有跟平西侯进行过沟通和交流了。”
顾翎奕这丝毫不因为她所说的话而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地方，反而依旧是那副冷脸的模样。
“如果你二人有过半点沟通，那想必平西侯也会告诉你，兖国公就是这次归还国库银钱事件当中，第一个还钱的人，并且他还的钱可比其他的世家贵族都要多。”
“什么？”
这件事情确实有些超出程灵的意料之外。
“竟然会这样……呵，真可笑啊！赵鸿儒当了那么多年的武将，为我朝立下了汗马功劳，轮到他要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太医院的时候，居然还要去向国库借钱！”
“可怜我的颖儿，明明都已经花钱将他送进太医院了，结果在太医院那种地方，受了那么多不公平的待遇，她学到的东西居然还没有你多！”
程灵此时看向宋思安的眼神都充满了嫉妒。
“而你，宋思安，我都听说了，你如今跟侯府已经半点关系都没有了，也就相当于你只是一个平头百姓！”
“但是你的前途，你的命，在舒文萱的眼里，居然能值两千两银子！”
又是舒文萱！
宋思安有些无语了。
这女人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的？
“你的意思是，是国公府的二小姐拿了银子给你，让你来王记医馆门前闹的？”
“可不止这样。”
程灵又看了一眼宋思安，语气中的讥讽再也压制不住了。
“她当时还特意提了一下，叮嘱我，如果可以的话，务必要将这口锅栽在宋小姐的头上。”
“如果宋小姐因为这件事情从此再也没有办法踏足医术一道，自然有我的好处。”
“我承认，在这件事情上我确实有对不起宋小姐的地方。但是最终我也没有成功，不是吗？”
“并且那两千两银子我也没有拿到全部，我手里现在只有八百。舒文萱说我办事不力，后面的钱就不再给我了。”
“最可笑的事情是，就为了这个，我好好的融儿，感染上了来自外面的风寒，差点就没命了，而救他的人，居然是你们王记医馆。”
“那我兜这么大圈子干这一件事，我究竟得到了什么好处呢？如果可以的话，那八百两银子我可以不要！我只要我儿健健康康的……”
程灵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此时此刻她表现出的这种慈母心肠，根本不是作伪，也很难伪装出来。
“你既然这么担心他，那为什么对他态度还这么差？”
宋思安没有忍住，还是皱着眉头问了这么一句话。
“我对他态度差？你知道颖儿为什么会被送进太医院吗？就是因为融儿有先天的心疾！颖儿为了她弟弟，自请入太医院的！”
“可是谁能想到，颖儿在太医院居然遭受了那么不公平的待遇，而最后学到的本事却没有多少……”
提起这件事情，程灵几乎眼睛都红了，眼泪更是不停的往下掉。
“我好好的一个女儿送进她医院之前。聪慧又活泼，从他医院出来之后，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总是说，她作为一个女子，学医本就是违逆天伦……”
“胡说八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医书上面写了只有男的才可以学医！”
宋思安忍不住打断了程灵的哭诉。
“程夫人，我不知道你们平西侯府内究竟是有多复杂，但是目前来看您的一对儿女恐怕都很需要您好好地抚慰一下，否则将来……只怕他们会越长越不好。”
“这些道理难道我不懂吗？我也想啊！我都想跟他们好好亲近亲近，想将他们抱在怀里好好的安抚一下，可是我不能这么做！”
“我是平西侯的嫡妻，他院子里那么多莺莺燕燕，下面庶子庶女一大堆……倘若我在这些人的面前表现出这种情态，让他们知道我的一双儿女有这样脆弱的一部分，难道他们就不会被利用吗！”
“我宁愿被利用的人是我，也不能接受我的一双儿女被人利用！”
宋思安却打断了她暴走的情绪。
“如果他们被人利用，那就证明他们还有被用的价值！可是程夫人，如果你再这么下去的话，只怕你的一双儿女将来情况越来越糟糕，连跟人说话都不会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保住他们的荣华富贵，可如果最后的一点价值都没有了，你觉得平西侯会如何对待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