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太医院的权威
“这……”
他这话说得不阴不阳，杜挚根本就不清楚他和宋思安之间的关系，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往这方面去联想。
“也不算是不成文的规定，只是院正来了之后，才有了这么一项……利他利己的举措罢了。”
直到这个时候，杜挚都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靠近，还在不停地“解释”。
“大将军也知道。最近这些年可有不少世家贵族都想让自己家里的贵女进太医院去历练一番，也算是镀了一层金。”
“所以你们就想了这么个法子，一边敛财，一边也给这些世家贵女们一个‘机会’？”
顾翎奕甚至还搭了几句话，这就让杜挚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了。
说不定眼前这位女子就是跟顾大将军有什么瓜葛，所以顾大将军想将她送进太医院呢！
毕竟顾大将军马上就要成大婚了……让那位侯府的千金知道顾大将军在外面还有一些风流韵事，只怕也不好。
他倒是不止一次听说，顾大将军得了陛下很多的赏赐，保不齐顾大将军为了平这件事，是愿意花很多银钱的呢？
“是的呢！并且贵女们进入到太医院去，也不用担心会吃苦受累。”
“你们把人招进去做学徒？学医的学徒哪有不吃苦受累的？”
宋思安站在一旁，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
她以前在他医院见过的那些医女，可每一个都是遍体鳞伤。
杜挚原本是不想搭理宋思安的，但是看顾翎奕一直盯着他，又想着这个人说不定就是潜在的“肥肉”，这才纡尊降贵解释。
“想要进太医院去镀金的可不止贵女，在太医院做事，学到的东西自然比在别的地方多，每一年太医院只要向外发布招学徒的公告，来揭榜的人可比比皆是。我们招学徒自然要招一些会做事的，也会招一些……天资过人的。”
宋思安扭过头，和顾翎奕对视了一眼。
看来这个“天资过人”，就要看贵女的家底有多厚了，能给太医院的好处越多，那自然天资就越好。
“真厉害啊！”
顾翎奕几乎是由衷发出了一声感叹。
“难怪前段时间我去抄家的时候，有不少的贵族都说家里已经没有钱了，我还在好奇他们贪了国库那么多银子钱……都去哪儿了？”
自打顾翎奕进了屋子之后，程灵就大气都不敢出，只低着头看着王恒给自己的儿子治病。
此时一听“抄家”两个字，她几乎整个人都抖了两下，更是低下头去噤若寒蝉，一句话都不敢说。
而这下，杜挚也听出了顾翎奕语气当中的不对劲。
他干笑了两声。
“顾大将军说笑了……这种事情，即便是我们太医院也不太清楚呀！”
“虽然说我们是……有一些特殊的政策，但是这些钱拿来都已经补贴在医院内部买药材了……”
“毕竟宫里的贵人们用的药材大多都金贵，只靠内务府拨的那一部分，其实根本就不顶用！”
“还请大将军不要误会。”
“是吗？”
顾翎奕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我印象当中太医院院正一年的俸禄，应该也不多吧？既然这样的话，阮院正家……应当是清贫如洗吧。”
这下杜挚一下子突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这……阮院正家中是什么情况，我如何能清楚？”
“没关系。”
话说到了这里，杜挚到底知不知道阮天佑家里的情况，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等到明日我将这些事情都表明给圣上，自然有人会去阮院正家里查探清楚的。”
这下杜挚直接倒抽一口凉气，别的话都来不及说，只敷衍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宋思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气还不顺。
“真是笑话，这就是太医院的权威吗？”
她整张脸上都是薄薄的怒意。
“若不是他今日来这里，我竟还不知道，原来太医院，早就已经变成了这些人敛财的工具……”
“难怪这次的风寒一事师父都已经上报那么多次了，还是没有人来管！现在的太医院看到这样的情况，还能有几个人分出神来管的？！”
“太医院这个样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秦玉成皱着眉。
“自打阮天佑在太后的扶持下上位之后……太医院早就不是以医术来论资排辈了，如今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也实在不是无迹可寻。”
“只怕这杜挚回去之后，会将今天的事情跟阮天佑好好说道说道，这样的话，即便明天大将军将事情同陛下说，恐怕也查不到什么。”
“毕竟这阮天佑是太后的远房表哥……恐怕他做这些事情背后还有太后的授意呢！”
“我儿！我的儿啊！”
几人正站在旁边说着话，病榻旁边突然传来程灵的一声惊呼。
“怎么了！”
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几人连忙起步赶到病榻之前，却看程灵只是满眼泪水地抱住了榻上的小孩。
“你终于醒了，告诉母亲！现在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赵灿融只是躺在榻上，虽然看上去还很虚弱，但精神却比之前好了很多。
“母亲，我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了。”
他乖巧地应答，双颊却依旧酡红，显然风寒的症状还没有完全过去。
“是吗？可是按理来说，这套针法施完之后，小少爷此时应该会觉得有些胸闷才对。”
王恒一边收针，一边耐心地询问。
“小少爷胸口究竟闷不闷？还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我，这会影响到后续我对你的其他治疗。”
赵灿融抿了抿嘴，并没有回答。
一看他这个表现，王恒还有什么不懂的？
他不知道赵灿融是为了什么要掩盖这个事情，但他依旧耐心地同赵灿融沟通。
“小少爷，只有你如实的告诉我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我才能给你对症下药，这样你吃了药，身体也能尽快好起来，你母亲也就不会那么担忧了。”
谁知道赵灿融听完这句话之后，更是摇了摇头。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谢谢大夫，但是我确实没有什么不适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