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新的症状
宋思安半宿没能睡着。
一直到天蒙蒙亮，她才浅浅进入了梦乡，梦里全是当年和顾翎奕在边境上的事情。
梦的最后他是被当年行刺的刺客一剑戳醒的。
她没能发出声音，只是被惊得直接坐了起来满头大汗，喘 息不停。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听雨睡在她外面隔间的贵妃榻上，很快他就听见听雨去开门的声音。
宋思安往外一看，天色还早，她又倒回自己被子里，深深呼吸，想要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再睡个回笼觉。
可没想到听雨突然急匆匆的走进来，低声想要将她唤醒。
“小姐，小姐？小姐，医馆那边出事了！”
宋思安的瞌睡一瞬间全部都飞走了。
“出什么事了？难道是平西侯夫人又过去闹了吗？”
她眼下还带着一抹青黑，看起来精神很不好，听雨见她这个样子都忍不住愣了一下，这才又继续说下去。
“不是的，是王大夫派人来跟府上说，有些急事想邀请小姐去医馆那边讨论，说是一定要小姐去面谈。”
听雨的表情忧心忡忡。
“王大夫那边催的紧，小姐……您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就派人过去跟王大夫说一说好了，想必王大夫也能够理解你，小姐不要勉强自己啊！”
但宋思安的脑子里却几乎警铃大作。
不会是她这张乌鸦嘴，最终还是说中了，京城……真的有疫情吧？
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昨天和顾翎奕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猜测了，连忙套了车，素面朝天地就去了。
等她人到了王记医馆，王恒看见她的那一瞬间也有些愣怔。
“你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安安？”
宋思安勉强笑了一下。
“什么都瞒不过师傅。昨天夜里有些心思浮躁，故而没有睡好，不过今日一早听说这边有事，我连忙赶着就过来了。”
她几句话将事情带过。
兴许是这件事确实很急，王恒听宋虽然这么一问，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老脸当即就皱了起来。
“原本我还以为只是单纯的季节交换，得风寒的人变多，可是……”
“昨日歇业，我便去了另外几家医馆问了他们的坐堂大夫这才发觉今年春天得风寒的人确实比往年要更多，并且症状也要更严重些。”
“按理来说今年的春天暖和的比较快，是不应该有这么多人得病的，这样实在是有些反常，因此昨夜我特意请了几家医院的大夫前来商讨此事。”
“结果另外几位大夫跟我都是同样的想法。”
宋思安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提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师父今天早上就不会如此急促的催着我来了……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够察觉。”
王恒皱着眉笑了一下，继续开口。
“久安堂……死了个病人。”
“去往年得风寒，重症去世的病人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况我们已经处理过很多次了。实在算不得新鲜，只是可惜这个病人死的时候……死状有些蹊跷。”
“他整个人的皮肤苍白，但双颊和嘴唇却酡红，就像是喝醉了一般，跟平常的风寒很不一样。”
宋思安的心当即咯噔了一声。
“后来我又与另外几个大夫互相交换了一下信息，我们都认为今年的风寒和往年的风寒……不太一样。”
“但是要说它是一种瘟疫，那也算不上。它的传染性没有疫病那么强，得病的人但凡是青壮年，几乎都可以不药而愈，但老人和小孩……”
“并且这些病人都有一个通用的特征，就是……双颊和双唇酡红，这也是往年盛行的风寒所没有的。”
宋思安仔仔细细的听着这一切，到这里了才终于插了一句嘴。
“所以师父认为……这是一种新的风寒？”
“目前还不清楚。”
王恒皱着眉，看起来愁眉苦脸的。
“总之这跟往年的盛行的风寒一定不太一样，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和几位大夫都达成了一致。”
宋思安追问：“什么？”
“我们都觉得如今的情形不过是个开端。按照往年的形式来看，此时还没有达到春季风寒发病人数最多的时候。”
这下宋思安明白了。
“也就是说……这个病症到最后会不会发展成疫情，还要看之后？”
“几乎也就是这样了。”
王恒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按理来说我们这些民间的大夫，是有义务向太医院上报这些情况的，只是可惜，只是现有的这些信息，即便上报上去也不会引起重视，因为它还远远算不上是疫病。”
“可是等到它有了疫情的苗头，我们再上报……那时候可能也就晚了。”
王恒看了看药房的方向。
“也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还有多少百姓能够有钱抓上一副药吃？”
自古以来，治病其实算不上太昂贵的花销，但前提是，得的不是什么紧要的病。
一旦有了疫病，那方子里的所有药都会成为紧俏的物品。说不定就会有商家故意哄抬物价了。
在这种情况下，普通的民众想要抓上一方，确实很有难度。
宋思安也扭过头朝着那边看了一眼。
“那既然……我们如今已经知道了有这个苗头，或许我们可以做一点事呢？”
她又转过头认真的看着王恒。
“我们现在当然不能大量收集可能要用到的那些药，但是师父，我们有没有可能改良一下药方？”
“改良药方？”
“既然这次的风寒表征与以往的风寒都不同，那我们可以将风寒四时汤里面的药方，换掉一些容易缺货的药材，再结合这次风寒的表征，用一些更容易获取到的药物来替换它们。”
“即便是这样下来，风寒四时汤的功效会有所降低，但总归是能让人人都吃得上药，总好过到了病中还吃不上药吧。”
风寒四时汤，就是礼朝流传最广的治疗风寒的药方，几乎可以应对一年四季所有情况下的风寒。
她这句话说完以后，王恒眼睛一亮。
“此法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