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直接询问
第二天宋思安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非常凑巧，王大夫刚好来请平安脉。
宋思安倒是没有料到这一茬，原本她还打算今天早上问问关于她姓氏的事情，如今王大夫在这儿很多话自然就不好说出口了。
不过她还是很惊喜。
“瞧，老话说的真不错啊，人是说不得，说曹操曹操就到。”
老夫人的神情看上去很是放松，王大夫也眼含笑意，看来老夫人最近的身体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既然两人的情绪都很轻松，宋思安自然不会将自己对身世怀疑的这种沉重情绪带给其他人。
她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连忙迎了上去。
“我说为什么今天早上一起来就一直在打喷嚏？原来是祖母在想念我，就是不知道背后跟王大夫说了什么，应该没有说我的坏话吧？”
因着还没有给王大夫行拜师礼，宋思安选了相对中规中矩的称呼。
“你这小丫头整天到底都在想我老婆子些什么东西。”老夫人眼含笑意，语气里带着些若有似无的嗔怪。
“我可是在你师父面前给你好话都说尽了，你到时候要是学起来让师父费心，那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大小姐冰雪聪明，想来虽然医术难学，她也能很好克服难关的。”
王大夫手里还拿着刚刚从老夫人手里拿到的，宋思安给他的赠礼。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不管怎么样，这见面礼算是送到他的心坎上，他自然是带着笑意接了这么一句话。
“看看，看看！这还没收上徒呢，就已经护起仔来了。我倒是告诉你，这小滑头要是跟着你不好好学，有什么事情，你大都尽可来找我。”
“别的事情我不能保证，但治一治她这个小滑头，我倒还是有办法的！”
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轻轻伸出手指，点了点宋思安的鼻尖，没有指责的意思，语气之间尽是亲昵与维护。
这话倒不像是真的要为王大夫做主的意思，反而更像是在告诉王大夫，她有多看重宋思安。
“大小姐如此蕙质兰心，又如何会让我觉得为难呢？老夫人还是舐犊情深，担忧太过了。”
王大夫与老妇人之间的交情也是很多年的了，此时当然也就轻松的接下了这句调侃。
宋思安原本正在焦虑，王大夫一直坐在这里聊天，她该如何向祖母开口询问，却听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婢女，一开口那语气急得都快哭了。
“老夫人万安！王大夫果然在您这里还请老夫人开恩，让王大夫去看看我们小姐吧！”
老夫人皱了皱眉。
“婧姝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一点。”
“这奴婢也不知道呀，从昨天晚上开始小姐就一直说身体不舒服，本来昨天夜里是想去叫大夫的，可是王府医最近不住在家里。小姐硬生生把我们拦下了，说是不好，太晚了去打扰别人，结果今天早上一起来，浑身上下都起了红疹子！”
“什么？”
这下老夫人也有些惊诧了。
“是真的老夫人，所以今天早上小姐都没能过来给您请安，不是故意的，是真的病得起不来床了……”
即便老夫人不太喜欢叶婧姝，但叶婧姝毕竟也是侯府的血脉，现在更是侯府唯一的一个小姐，老夫人连忙转过头看了王大夫一眼，王大夫会意点了点头，背着药箱匆匆就过去了。
老夫人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还有些犹豫，要不要跟过去看看，宋思安却已经看出了她的意动。
不管叶婧姝到底在搞什么花样，但此时此刻问出她姓氏相关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祖母是在担心叶小姐吗？”
她语调平稳，开口询问。
“唉。”老夫人见她这样，叹了一口气。
“你还是叫她叶小姐，不愿意叫她妹妹吗？”
连宋思安都没有想到老夫人会问出这么一句话。
她微微笑了一下，自然而然的接着这句话聊了下去。
“祖母，我叫你祖母是因为我打心眼里敬爱你，可是……叶婧姝对我做了些什么呢？”
“您常常告诉我，人与人之间相处是真心换真心，叶婧姝没有用真心待过我，我自然也不会用真心待她。”
“再加上，我现在本来就已经不是叶府的人了，再叫她妹妹不是有些逾矩吗？只怕这件事情让侯爷知道了，他也会不开心的吧。”
“祖母知道婧姝回来之后你确实受了不少委屈。可是真心对真心，难道你的父亲母亲和哥哥以前就没有用真心待过你吗？”
老夫人依旧叹息着。
“我知道他们做的都不是人事，我今天问你这些也不是为了劝说你原谅他们。只是毕竟曾经是一家人，闹得这么僵……祖母怕你心里难受。”
“你一个人搬出去住，就遇见这么多事情，小小年纪却要撑起一个府邸……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安安。”
宋思安的眉目低垂。
老夫人这些话里的拳拳爱意她感受到了，只是可惜，她已经与侯府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很难再回头了。
在她最需要的时候，这些人没有一个人对她假以辞色，现在她已经不需要了，再聊那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到现在都记得，才回府的时候，叶靖霆最喜欢威胁她的一句话就是，如果不想待在这个家，就滚回浣衣局去。
如果当年被关进浣衣局的人是叶婧姝，她回府后，叶靖霆也会这样同她说话吗？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祖母。”
她沉默着，绕开了这个话题，直接问出了自己想问的。
“当年是叶侯爷亲口在陛下面前说我已经不是他们叶府的女儿，他收回了我身上‘叶’这个姓氏。”
“后来我听别人跟我说，重新为我命名‘宋思安’的人，是您？”
祖母的表情依旧有些难过，还以为她只是单纯想在说叶侯爷当年那样的表现，伤了父女感情。
“他当年为了侯府利益，确实也做过一些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安安，他们人在朝堂总有一些事情是迫不得已的……”
“祖母，我只是想问……您当初为什么要给我取这个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