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查不下去
桂嬷嬷第一天别的事情没干，专门把整个大理朝所有叫得上名号的王公贵族之间的关系，以及贵族之间的一些小秘密，全部都说给了两人听。
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一场吃瓜大会了。
抛开她是贵妃叫来的人这个事实，如果桂嬷嬷真的是有侯府请来的教习嬷嬷，那只能说，侯府对这两个女儿确实是下了血本在培养。
经过了这么一回事更是让宋思坚定了一个观念：不管这位柳贵妃究竟好不好相处，但是她确实是个好人。
至少，或许在她的位置上来说，出发点是好的。
最起码对宋思安来说，今天得知的这些事帮助还是很大的。
但此时还在跟嬷嬷告别她没想到，这个助益会来得那么快，那么明显。
宋思安是晚饭过后又跟着嬷嬷回到钟灵院的。
“如今嬷嬷已经在贵妃娘娘面前当差了吗？”宋思安由衷地为她开心。
“这件事情不是你拜托顾大将军，去帮我说的情吗？”
嬷嬷却看起来比她还要更加惊讶。
“年前小侯爷进宫，把浣衣局内部的事情给捅了出来，当时皇后娘娘大发雷霆，处置了一大批浣衣局的宫人。”
“因为这件事情浣衣局内部所有的人员都被彻查，很多人甚至可以花一点钱就从浣衣局调走，去宫里的其他地方当差。”
“有很多其实犯错不那么严重的人当时都被放出去了。但我本身就是卖身进皇宫的，平日也没攒下几个钱，所以也没想着要离开浣衣局。”
“结果后来有一天……贵妃娘娘那边的人突然把我要走了。”
想起那天的事情，桂嬷嬷还是觉得像是做梦一般。
“贵妃娘娘同我说，顾大将军托人来求情，说我在浣衣局当差当得极好，人又老实能干，所以就给我个机会，让我在她宫里，为她做事。”
桂嬷嬷亲昵的拍了拍宋思安的手。
“因着这句话，我一直都以为顾大将军那边的关系是托你的福呢，难道不是吗？”
她这么一说，宋思安自己也不是很确定的。
“可能是……顾大将军本身心肠就好吧。”她露出一个笑，“不过只要嬷嬷现在能得到一个好差事，我也就放心了！”
二人很快又凑在一起说了些话。
原本桂嬷嬷还想留她下来一起住，但宋思安还记挂着府里的事情，推辞了几句之后还是回去了。
哪知她刚刚一踏进宋府，就见到了一个令她有些吃惊的人。
“何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何丰仪朝宋思安尴尬地笑了一下。
本来他也确实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可是奈何他确实查到了一些新的东西，要告诉顾大将军。大将军又一定要让他来宋府，说什么事情都要当着宋小姐的面才能说。
……他到底是在为谁办事啊？！
“还能因为什么？之前方良的那个案子有进展了。”
顾林毅倒是悠哉悠哉，手里还捏着个青梨，啃着就从正厅走出来了。
宋思安都看愣了。
她往后退了两步，硬生生退出了宋府的大门，抬头看了一眼，确认这就是自家的门牌没有错。
“你真当这里是你自己家啊？”
宋思安不敢置信。
“要不要稍微尊重一下我这个主人呢？”
“怎么这么小气？吃你一只梨子难道也算是不尊重你吗？我可是找了大理寺少卿一起过来向你‘汇报’案情的。”
“打住！你再这么说下去我就要折寿了。”
宋思安深吸一口气，这才调整好心情，把两个人都带进了正厅。
何丰仪之前一直都在追查究竟是谁杀了方良，不过那个人藏得很深，宋思安还以为近期估计都不会得到什么信息，却没想到何丰仪的动作这么快。
“白泉山庄那边肯定有问题。”
何丰仪落座之后，别的废话没说，直接得出了结论。
“按照之前我们查出的结果，送饭的那个刘石是最大的嫌疑人，但那个‘刘石’也是别人假扮的。”
“如果只是一时兴起，那他完全没有必要扮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到大理寺的监牢里是杀人，所以这必然是有组织，有策划的。”
“并且能够扮成让大理寺的狱卒都认不出来的，必然是专业的杀手。”
只要一说起查案的事情，何丰仪就变得有些神采奕奕。
“我就是顺着这条线索一直往下插的，我把整个京城周边所有的杀手组织全部都盘查了一遍，没有找到这样的人。”
“如果不是买凶，那只能是某些家族或者势力自己培养的杀手了。我正一筹莫展的时候，被我派过去盯着白泉山庄那边的人去回了消息。”
“白泉山庄自己是养了一支五十来人的死士队伍的，并且我的人已经不止一次看到他们的死士办成各种各样的人去出任务了。”
这下问题就变得有些严峻了。
“查到这里我已经没办法接着往下查了，所以我才来问一下顾大将军，这个事情我还要继续插手吗？”
何丰仪的意思，宋思安和顾翎奕都听明白了。
白泉山庄如今明面上是太子手下的产业，而背后实际管理的人却是兖国公。
以他的身份确实是没办法往下查了，他也没有这个力量。如果顾翎奕还需要他接着往下查的话，就需要给他一部分来自其他方面的帮助。
不管是钱也好，人也好，总之得要资源。
但宋思安有些想不明白。
“如果他真的在山庄上养死士的话，那为什么皇帝的人会不知道呢？”
她支着下巴。
“按理来说，当今陛下应该是比较忌惮这些事情的啊？”
“宋小姐大概没听清楚我刚刚说的，因为这些死士初入白泉山庄都是换用不同的身份，看起来只是一些普普通通的人在山庄上来往而已。”
“但是我派过去的探子自然也是查案的好手，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练家子。”
何丰仪并没有因为宋思安的疑惑而不高兴，反而非常耐心地解释了一番。
“那现在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
顾翎奕将手里吃干净的梨核丢到盘子里，擦着手冷静开口。
“太子确实和兖国公这边……有比较密切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