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厂长愁眉苦脸。
王设计唉声叹气。
俩人面面相觑，最后都忍不住移开目光。
“难啊！”
王设计评价：“那沐知青的老公，宝贝她跟眼珠子一样，怕人累着手累着眼的。”
“要价也是贴着咱们这边能给出的最高价咬死。”
说起这事，王设计就头疼的不行。
怎么会有人这么会做生意？
这么有生意头脑！
“要是人家真愿意来咱们服装厂上班，就是我退下去给人打下手也成啊。”
王设计又提一嘴。
可问题又来了。
人家都敢提分成制度，按照现在服装卖的火爆程度，赚的钱可要比自己每个月工资多多了！
注意，不是多，是多得多！
都拿那么多钱，可以每天美滋滋躺家里休息，怎么可能自降身段，还降工资的过来顶她这个总设计师的名头？
为了名声好听？
还是为了每年都有的打着南北服装交流展会可以蹭的香江公费旅游？
人家有钱，坐火车现在也花不了几个钱，想去长长见识，见见世面完全可以自己买票过去。
“不成，咱们服装厂还得指望那位小沐知青呢。”
“就算不能让人家来咱们服装厂上班，当个顾问也蛮好。”
“小王啊——”
他拉长声音，语重心长道。
“上次不也你跟老李去的？”
老李，第一次去叶豪家里就表露出大男子主意，让沐婉仪白干活给国家做奉献的那位副厂长。
钱厂长直接给两人下达了任务。
“你们俩再去，好好劝劝。”
“把人给我哄高兴点，能多合作一段时间就得把人抓住、抓牢了。”
“现在是咱们给人的身份捂的好，外面谁知道咱们服装厂是用的人家外人的版样设计？”
“可不能叫别的厂子抢走了，整个市里可不止咱们一家服装厂，小王知道伐？”
小王：“”
说实话。
小王不太想知道。
她有点头痛。
上次被人家大清河供销社的崔琳同志领着去家里找沐婉仪。
那李副的臭德行，叫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都心里窝火。
崔琳同志给他们领出去路上脸都耷拉着。
显然是心里不如意。
也是。
好心带他们来。
结果李副说了那种话。
不是故意打人同志的脸面？
如果关系一般，可能就会因为这件事断了来往。
关系好的也有可能生嫌隙。
那事李副做的可真不地道。
可这人就是嘴巴没把门。
心里却不坏。
王设计也知道，要不那时候也不能当场给人求情说好话。
现在钱厂长“下令”，她好问能不能不带这人吗？
没办法，王设计只好硬着头皮呵呵应答。
“啊成”
不成又咋办？
王设计觉得还得仔细去叮嘱一番李副厂长。
见到人时，后又听到王设计的叮嘱，察觉到她话语当中的埋怨，李副厂长其实有点讪讪，也有些尴尬。
上次的事回厂后他就遭到了设计跟会计的双重问责。
当然，李副厂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懊恼于自己心直口快说错话。
所以在领了这道命令之后，他干咳两嗓子以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后严肃打包票。
“小王啊，你就放心吧，这次我绝对会注意自己态度的。”
王设计哀怨盯着他。
希望如此！
下午。
两人就到了叶豪家里。
“咚咚咚。”
听见敲门，叶豪出来一看愣了。
“怎么是您二位？”
他挑眉询问：“无事不登三宝殿，二位这次过来肯定有生意谈？”
说到这，叶豪眼神迷茫。
“不过说起来，前段时间不刚刚给过你们一批设计图？”
“不够用？还是后续版样都淘汰了？”
王设计赶紧用肩膀撞了撞李副。
李副厂长后腰一僵。
赶紧隔着院墙露出了个稍显不自然的笑容。
“没有没有，衣服打板出来的样式都很好看，现在服装厂的订单如流水。”
“实不相瞒，这次来是想跟沐知青谈谈后续的合作事宜。”
“沐知青是我们的底牌，说句夸张的话，厂里现在订单量大多靠的都是沐知青的设计。”
承认这件事叫李副厂长还有王设计二人面色都有些赫然。
俩人都很不好意思。
尤其是作为服装厂总设计的王春雪。
不过，王春雪也是个心胸豁达的。
否则也不能说出愿意将总设计让给沐婉仪这种话。
所以很快缓过来，认真看向叶豪。
“的确如此。”
“虽然现在没人知道沐知青这么厉害，可难保后续不会有别家厂子盯上沐知青。”
“哦——”
叶豪拉长声音。
“我听懂了，你们这是想先下手为强，把后续的合约定下来？”
“没错。”
闻言，李副厂长和王设计点头。
尤其是王设计。
“对，而且我们不仅想跟沐知青签合同，还想跟叶豪先生你也签一个。”
这是中午路上王春雪和李副商定之后的结果。
因为他们从上一次就发现了，叶豪比起自己老婆沐婉仪的设计天赋也不差了。
沐婉仪对于打板画图设计都很了解。
至于叶豪拥有的亮点呢？
他的眼光和审美十分超前。
每次在沐婉仪设计图上修改勾画的点位，都能叫人眼前一亮、恍然大悟！
叶豪闻言乐了，伸手指向自己鼻子。
“这还有我的事呢？”
说着拉开门，邀请道。
“别在外面站着说话了，进来喝口水。”
叶豪抬头看看太阳。
“这刚过晌午，从县城过来路也挺远，两位没吃饭吧？”
他笑容灿烂：“正好我们家今天中午做了不少饭，就在大锅里热着呢。”
“再给你们炒个菜，别嫌弃就行。”
人家是出于好意，李副厂长跟王设计也不是那种会在这种方面穷讲究的。
主要也是真饿了！
两人捂着肚子，揉了揉。
说实话，肚子早就饿扁了。
如果能有口饭吃就太好了。
所以两人对视一眼，捕捉到了对方眼神中的讯息，扭头笑答。
“那可太好了！”
“麻烦你了！”
进家门后沐婉仪正抱着孩子坐在叶豪给她打的躺椅上看书。
陆莲则是在旁边餐桌上做题。
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不禁也为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