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男人心中惊骇,青鹤利落下跪求情,“陛下,公主脱离赛场是臣未尽保护之责,臣愿承担所有责罚。”

    俞长风:“求陛下网开一面,公主脱离赛场事出有因,求陛下查明缘由再行定夺。”

    众人齐声开口求情,“求陛下查明缘由再行定夺。”

    皇帝并未理会他们,而是看向时暖玉。

    “皇儿,朝臣们皆说你脱离赛场事出有因,你来说说是何等原因?”

    时暖玉凝思片刻,“父皇,儿臣与队员们抵达半峡湾夺旗时,香芳郡主带着十几名刺客将我们团团围住,

    在与刺客的交手中,儿臣不慎跌入悬崖,惊险之际被夫君救下,儿臣才得以保命。”

    她特意隐瞒了因何掉入悬崖,又被谁所救,她有预感父皇已经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她现在将细节说出许会牵扯更多人。

    时暖玉每说一个字,台上的安昌王脸色便惨白一分。

    在场不明情况的臣子、学员们听此大事,大气都不敢喘。

    帝皇抄起茶盏重重朝安昌王的脑袋砸去,“安昌王,你好大的胆子。”

    若他安分守己,活到百年无虞,偏偏来触他的逆鳞。

    “来人,将安昌王拿下。”

    “陛下、陛下,小王冤枉啊!”安昌王匍匐跪在地上,“孽女所做恶事,小王全然不知,恳请陛下还小王一个清白。”

    “陛下,”太傅肃穆道:“子不教父之过,安昌王纵容香芳郡主谋杀皇室,是为大过,恳请陛下严惩。”

    众人都知谋杀皇室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无论是纵容还是主谋,罪名已是板上钉钉,此等大罪安昌王逃不过。

    看到此情景,时暖玉随即知晓了皇帝爹爹的意图,他要当场定罪安昌王。

    但现在证据不足,香芳郡主刺杀她是香芳郡主所犯罪责,必须找出安昌王所犯的罪证。

    今日的事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皇儿,上来。”

    皇帝挥手示意太傅退下,转而唤时暖玉上去。

    时暖玉从容的走到帝后旁的椅子坐下。

    “皇儿觉得应该怎样处置安昌王?”

    这是要将这件事情交给她解决。

    时暖玉正要站起来行礼,皇帝用眼神示意她坐下,眼神扫了一眼浮生,后者会意拿着医药箱过来为她号脉。

    “父皇,儿臣同青鹤去往沛城之时,偶然在李家查到与安昌王有关的事,此事国师最为清楚。”

    青鹤连忙接话,“陛下,臣在李家查到三本账本,账本上详细记载银两的出处,最后一条银两的出处正是安昌王府。”

    他呈上准备好的账本和证据递给总管刘公公。

    “臣顺着这条线索查到李家在早已毁掉的李家村私自铸造兵器,兵器的去向则是东辰国。”

    “早年季家、李家村、花家一夜之间覆灭皆出自安昌王之手,且花家遗孤在场外候着。”

    见青鹤说季家两字时眼中分明闪过一丝情绪,时暖玉心中狐疑,季家同青鹤有何关系?

    私造兵器、与东辰国有来往信笺,这是叛国的大罪。

    皇帝迅速地阅览信笺和账册勃然大怒,“好,好得很,证据在此,你还想如何狡辩?”

    安昌王面露惊恐之色,准备开口喊冤,被皇帝冰冷的目光止住。

    时暖玉正色,“让花家遗孤上前作证。”

    花家遗孤,难道是……

    熟悉的身影出现也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想。

    被她带回公主府的月花。

    视线在青鹤和月花之间流转,难道他们认识?

    月花俯身跪下,“前国子监之女花容叩见皇上、皇后娘娘,公主殿下。”

    时暖玉收敛心神,平静的看着花容。

    “你且说说当年花家的遭遇?”

    第一时间察觉月花骗她,是因为她不善撒谎,没有谁撒谎眼中还带着愧疚之色。

    将她带进公主府也是为了保她性命,冤屈在身的人孤身在外总会不安全,没想到歪打正着成了证人。

    花容不卑不亢的说着花家被迫害的经过,“十五年前,父亲担担任国子监第一年,安昌王私下召唤父亲,要他以身传教。

    传一:当朝天子荒淫无度,信奸臣不容为天下君主。

    传二:安昌王为紫微星下凡,得上天庇护,乃真龙天子。

    父亲做不出违背意愿的事,便一口回绝了安昌王,安昌王怀恨在心,将通敌的罪名扣在父亲身上。”

    世人都知传教的作用,若有人听信谗言,国将不国。

    她从怀中掏出一本陈旧的信纸和血书,“民女历经磨难,找到了父亲留下的血书、与安昌王勾结、诬陷花家的大臣。”

    十五年前,南月战乱未平,老皇帝昏庸听信了安昌王的话,下令将花家满门抄斩,花容从小被养在乡下逃过一劫。

    十五年前,如今的皇上还未登基,刚册封为太子、太子妃的时峥、丁兰还在战场上厮杀。

    时暖玉双眸微沉,眼中带着冷意。

    “安昌王,桩桩件件呈上的罪证,你可认?”

    事情到了这一步,安昌王脸上的恐惧消失从地上爬起来,目光阴鸷的凝视着时暖玉。

    “错,本王何错之有,身为皇室不登上帝位,有何颜面留存世间。

    花家、季家罪有应得,是他们不识货不肯听命本王,活该下阿鼻地狱。”

    他面容扭曲,眼里是滔天的恨意,指着皇帝怒吼。

    “你有何资格登上帝位?本王是皇后亲子,是嫡子,你有什么资格抢了本王的位置,被册封太子登上帝位的应该是我。”

    袖子一紧,时暖玉侧头望去,清楚见到浮生眼中的恨意,他素来从容冷静,为何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压下心中的疑惑,他们兄弟俩藏着她不知道的秘密,应该说是她不该知道的秘密。

    时暖玉心中沉闷不已,悄然地拉住身旁男人的手,不耐的看着接近癫狂的安昌王。

    既然皇帝爹爹全权交给她,那她便有处置安昌王的权力。

    “安昌王谋害忠臣,私造兵器勾结外敌,即刻清点安昌王府的家眷带入大牢,三日后午时满门抄斩。”

    最后几字从时暖玉口中吐出,她心中跟着颤抖。

    前世她兢兢业业从未伤害过旁人,也从未害过一条生命,到了这个时代,

    她学会了杀人,学会了运用皇权,从今日开始她手上即将沾满鲜血。

    若问她怕吗?

    她怕的。

    如果是用手中的权力惩治恶人,那她愿意。

    这些罪孽皆由她一人承担。

    “满门抄斩,哈哈哈……”安昌王面容扭曲的嚣张大笑,“本王没有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