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而过,身体被重力吸引急速的往下坠落。
时暖玉恍惚的睁眼,迷迷糊糊间好似看到了人影。
腰间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上,下坠的冲击力太大,脑子一片混沌晕了过去。
有人在唤她吗?
“该死。”
单白羽眉宇间的阴郁尽显,手握长剑指着香芳郡主的脖颈。
鲜血浸染了香芳郡主的衣裳,身体的血液在迅速的流逝,温暖的身体逐渐冰冷。
她费力侧头目光死死的盯着崖上长身玉立的男子,颤抖的双手想要抓住那份少年时的温暖。
“青……鹤……”
大口的鲜血从喉间喷涌而出,脖颈上染上一层刺眼的红色。
两人闻声赶来,崖上不见熟悉的身影,只见地上一片狼藉。
“公主,珍宝要公主。”
小丫头跪在悬崖边泣不成声,若不是牛落拉住她,她早已跟着跳下去。
青鹤视线落入深不见底的云雾,在崖边勘察留下的蛛丝马迹。
直到瞧见崖边树枝上挂的袍角,他慌乱的心绪才得到一丝的安慰。
他千算万算却忘了暖暖是个有主见的,面对如此绝境她不可能坐以待毙,更不想成为旁人的拖累。
本该知道的,过度自信冲昏了他的头脑。
余光瞥了一眼痛哭的珍宝,他淡然开口嗓音中带着些许冷意。
“赛事并未结束,你等是要退赛吗?”
除了受重伤的万朵和坠入悬崖的时暖玉,其余八人全都在这。
一直不敢出声的几人如梦初醒,秦静儿朝他行礼。
“多谢国师提点,我等定不负公主所愿。”
话落,他们拉着珍宝继续开始比赛。
半峡湾只剩下一众护卫和满地的尸体。
单白羽冷声开口,“你不该瞒着她。”
倘若她知晓计划,便不会做出自我牺牲之事。
“你会后悔的。”
他收起长剑决然转身离去,画凌烟等人已去寻她,而他却不能擅离职守,当真是可笑。
爱一人却保护不了她,他有何资格说喜欢。
青鹤心中隐隐作痛,悔吗?
在计划实施的那一刻他就悔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步错满盘皆输,他输不起,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的人也输不起。
“香芳郡主谋害殿下,陛下有令就地斩杀。”
安昌王这笔账也该到了清算的时刻。
香芳郡主最后的希望破灭,绝望的闭上眼睛。
她不甘心!
滴答!
滴答!
山洞中水滴滴在巨石上中间的凹槽,滴答的水声回荡在洞中沉闷而又刺耳。
一男一女相互依偎在角落,阴冷的寒风往洞中涌去,女人瑟缩着身子躲藏在男人怀中。
咕咕、咕咕……
鸮、鸟雀的叫声此起彼伏,云雾弥漫似要将大山吞没。
右胳膊传来酸痛感,时暖玉缓缓苏醒,扶着脑袋晃了晃,大脑昏昏沉沉令她分不清现在的处境。
她正欲挣扎起身,不知手按到哪处,头顶传来一记闷哼。
“殿下,你再按下去,在下性命不保。”
时暖玉混沌的思绪拉回,猛然抬头定睛一看,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明晃晃的出现在她眼前。
“镜竹,你怎会在这里,是你救了我?”
见女人眼底的喜色,俞长风心中竟有些无奈,她就这般喜欢这个身份。
“殿下胆大包天,万丈深渊也敢救人,在下来的不及时,粉身碎骨的便是殿下。”
脑子恢复清明又见到熟悉的人,时暖玉倒也不怕了,笑意盈盈的眼眸中藏着一丝俏皮。
“多谢镜竹大侠的救命之恩啦。”
距上次匆匆一别,他们许久未见,若不是他此次出现,她都要以为他死在荒郊野外了。
俞长风唇角勾出一抹笑意,语气戏谑,“讨了个殿下的好,倒是镜竹之幸。”
原来他们也能相谈甚欢,她在他面前也能露出女儿家的姿态。
“那是,”时暖玉颇为得意的开口,“本殿可是很少谢人的,你是其中之一。”
说着她开始在男人身上摸索。
俞长风好整以暇的看着对他上下其手的女人开口调侃,“殿下太心急了些,我此刻全身无力,对殿下的热情有心无力。”
说的是什么话?
“满脑子的废料,”时暖玉没好气的戳了戳他的腰,“方才听你闷哼,我要看你身上是不是有伤。”
防止男人如同上次一般逞强,她连忙提醒,“老老实实的让我看伤。”
“看伤不急,”俞长风眸光闪过一抹暗色,按住腹部摸索的手,“殿下稍等片刻,我去捡些柴火。”
时暖玉不明所以的收回手,朝黑漆漆的洞内瞧了一眼,抓住他的手不肯松开。
“我同你一起去。”
不怪她害怕,陌生漆黑的山洞,不知来源的水声,每一件都足够让人心生敬畏。
天色渐暗,俞长风透过面具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惧怕,心意一动拉着她柔软的手。
“莫怕,有我在定护殿下安全。”
山洞口是几十米宽的平台,说是捡柴火不过是捡些干枯的藤蔓。
时暖玉走到平台边,才发现他们还在悬崖峭壁中。
往下看去头晕目眩,她双腿一软吓得连连往后退,俞长风及时扶住她,无奈的打趣,
“殿下再跌下去,我只能生死相随了。”
“呸呸呸,”时暖玉不满他说风凉话,“我们都要活下去,莫要说些不中听的话。”
她还没有活够,没有看过世间最美的风景,才不舍得死。
俞长风低笑出声,目光落在捡柴火的时暖玉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人捡了许多柴火,也捡了好些新鲜的果子,有了这些东西今夜也能好过些。
回到山洞,俞长风燃起火堆,整理柴火。
洞内有了光亮,时暖玉找到水滴的凹槽将果子洗干净放到树叶上。
两人并未交谈,却分工明确。
做好这些,时暖玉乖巧的坐在平整的石头上静静地的看着熊熊燃起的火堆。
俞长风净手后走到她身边坐下,将随身携带的帕子递给她。
“殿下去擦擦脸,将这身轻甲脱了。”
现在也不是穷讲究的时候,时暖玉接过帕子反问,“那你呢?”
他身上也有伤,应该还伤得不轻。
见疼得脸色苍白却倔强得不肯吭声的女人,俞长风眼底闪过一抹怜惜。
“我皮糙肉厚不妨事,先处理殿下身上的伤口。”
看他坚持,时暖玉默默地走到水池流水的巨石边坐下,手臂疼得厉害,她费尽全力也没能解开身后的带子。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