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他们是想……”晁雄征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断水!
那群西夏骑兵的目标,绝对是护城河的上游!
一旦护城河的水源被截断,城防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张清,欧鹏!”晁雄征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刺耳,“你二人各带五百弟兄,务必死守住城门,绝不能让西夏人攻进来!”
“陶宗旺,龚旺!你二人随我来,抄家伙,我们去护城河那边,绝不能让他们截断水源!”
时间紧迫,晁雄征顾不得多说,抓起一把钢刀,率先冲下城楼。
身后的陶宗旺和龚旺紧紧跟随,率领着一队士兵,朝着护城河的方向狂奔而去。
震天的喊杀声响彻云霄,灵州兵马如同潮水般涌向大梁城门。
这一次,他们的攻势更加凶猛,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出来。
“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打!”城门楼上,孙立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声嘶力竭地指挥着。
箭矢如同雨点般倾泻而下,砸在西夏士兵的身上,爆出一团团血花。
火炮怒吼,将那些试图靠近城门的云梯炸得粉碎。
尽管大梁士兵奋力抵抗,但西夏兵马的人数实在太多了。
他们前赴后继,悍不畏死,一步步地逼近城门。
“顶住!都给我顶住!”张清手持长枪,不断地刺杀着那些攀上城墙的西夏士兵。
他的脸上沾满了鲜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啊——”一声惨叫传来,一个大梁士兵被西夏士兵砍倒在地。
更多的西夏士兵趁机涌上城墙,与大梁士兵展开激烈的肉搏战。
城门处,一片血肉横飞的景象。
与此同时,护城河边,晁雄征率领着陶宗旺和龚旺,终于赶到了。
只见数百名静州兵马,正挥舞着手中的刀斧,疯狂地砍伐着河堤上的树木。
他们想要用这些树木堵住河道,截断水源。
“给我杀!一个不留!”晁雄征怒吼一声,手中的钢刀闪着寒光,第一个冲入敌阵。
陶宗旺和龚旺紧随其后,率领着大梁士兵,与静州兵马展开激烈的厮杀。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护城河边,瞬间变成了一个修罗场。
静州兵马虽然人数众多,但他们的战斗力远不如灵州兵马。
在晁雄征等人的带领下,大梁士兵士气高昂,奋勇杀敌。
“噗嗤!”晁雄征一刀砍翻一个西夏士兵,鲜血溅了他一脸。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继续挥刀砍杀。
“太子殿下,小心!”陶宗旺大吼一声,一把推开晁雄征。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正中陶宗旺的胸膛。他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陶宗旺!”晁雄征悲愤地大喊一声,眼睛瞬间红了。
“太子殿下,别管我,快杀敌!”陶宗旺虚弱地说道,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晁雄征咬紧牙关,强忍住心中的悲痛,继续挥刀砍杀。
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他必须尽快击退敌人,保住护城河的水源。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大梁士兵终于将静州兵马击退。
但他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许多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快,检查一下,看看河堤有没有被破坏!”晁雄征喘着粗气,命令道。
士兵们连忙行动起来,仔细检查着河堤。
幸运的是,静州兵马只是砍伐了一些树木,并没有真正破坏河堤。
“太子殿下,河堤没事!”一个士兵跑过来报告道。
晁雄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和鲜血,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呜——呜——呜——
西夏兵马的撤退号角声响起。
听到号角声,西夏士兵如同潮水般退去。
“娘的,总算是退了!”张清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清点伤亡,救治伤员!”孙立沉声命令道。
大梁士兵开始清理战场,将伤员集中到城内的大户人家。
这些大户人家,在战前就被晁雄征动员起来,腾出房屋,储备物资,以备不时之需。
刘正带着几名御医,在各个院落之间奔波,为伤员诊治。
“殿下,您也受了伤,让微臣给您看看吧。”刘正走到晁雄征面前,关切地说道。
晁雄征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先救治伤员要紧。”
他看着那些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士兵,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孙立,你觉得西夏人接下来会怎么做?”晁雄征走到孙立身边,沉声问道。
孙立眉头紧锁,沉吟道:“西夏人虽然退兵了,但他们并没有放弃攻城。今天他们没有占到便宜,损兵折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护城河的水源虽然保住了,但静州兵马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填平护城河。”
晁雄征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他们填河。”
“陶宗旺的部队伤亡惨重,是不是要调整一下防务?”孙立提议道。
“嗯,你说的对。”晁雄征赞同道,“让陶宗旺的部队先下去休息,换张清的部队上来。”
“末将遵命!”孙立抱拳道。
众人简单商议了一下防守事宜,便各自忙碌起来。
夕阳的余晖洒在城墙上,将大梁城染成一片血红色。
城头上,大梁士兵默默地擦拭着手中的兵器,
休战整整一个时辰后,西夏的战鼓再次擂响。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如同催命符一般,敲击着大梁士兵的心脏。
远方,黑压压的西夏大军,再次出现在视野之中。
“来了!”张清紧握手中的长枪,
这一次,西夏人改变了战术。
灵州兵马依旧强攻城门,但他们的攻势明显不如之前猛烈。
“哼,想用老办法?”张清冷笑一声,“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打!”
箭矢如雨,火炮轰鸣。城门处,再次爆发激烈的战斗。
但这一次,大梁士兵明显感觉到了压力减轻了不少。
“少庄主,西夏人好像把主力都调到别处去了。”一个士兵跑过来报告道。
晁雄征点了点头,心中更加警惕。
他知道,西夏人肯定有更大的阴谋。
果然,没过多久,城楼上的士兵再次惊呼起来:“少庄主,你看!护城河!”
晁雄征连忙跑到城墙边,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无数的静州兵马,推着一种巨大的木制车辆,朝着护城河的方向缓缓驶来。
那种车辆,正是填壕车!
静州兵马,竟然想用填壕车,填平护城河!
“不好!”晁雄征脸色大变。
“给我打!狠狠地打!绝不能让他们靠近护城河!”晁雄征声嘶力竭地吼道。
箭矢、火炮,如同雨点般倾泻而下,砸在填壕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但填壕车外层覆盖着厚厚的牛皮,一般的箭矢和火炮,根本无法穿透。
静州兵马顶着箭雨和炮火,一步步地逼近护城河。
太阳渐渐西沉,天色越来越暗。
终于,第一辆填壕车,缓缓地驶入了护城河中。
“轰隆!”
一声巨响,填壕车上的泥土和石块,倾泻而下,瞬间将护城河填埋了一部分。
紧接着,更多的填壕车驶入护城河,不断地倾倒着泥土和石块。
护城河的水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不能让他们再填下去了!否则护城河就真的要被填平了!”张清焦急地说道。
“我知道!”晁雄征咬紧牙关,心中焦急万分。
但现在,他根本无计可施。
西夏人的填壕车,就像是一群巨大的乌龟,坚不可摧,难以撼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日落时分,静州兵马已经在护城河中,填出了一条三丈多宽的道路。
护城河的水位,已经下降到了最低点。
“太子殿下,护城河要被填平了!”一个士兵绝望地喊道。
晁雄征脸色铁青
“所有人,收缩防御!退守城墙缺口!”晁雄征咬牙下令道。
大梁士兵开始缓缓后退,退守到城墙缺口处。
那里,是他们最后的防线。
西夏士兵蜂拥而至,如同潮水般涌向城墙缺口。
“杀啊——”
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双方士兵在狭小的空间内,展开激烈的厮杀。
“噗嗤!”“啊——”
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鲜血染红了城墙,染红了大地。
战斗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残酷。
就在这时,静州兵马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他们疯狂地涌向缺口,想要一举攻破大梁城的防线。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入城内的时候……
“停!停下!”灵州守将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他声嘶力竭的喊道,希望能阻止静州兵马继续前进的脚步。
然而,已经杀红了眼的静州兵马,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
他们依旧疯狂地向前冲锋。
“蠢货!你们不要命了吗?!”灵州守将绝望地看着那些冲向缺口的静州兵马,
一声巨响,震动天地。
整个大地,都仿佛颤抖了一下。
“啊——”
无数的惨叫声响起。
冲在最前面的静州兵马,瞬间被炸得粉身碎骨。
血肉,残肢,四处飞溅。
剩下的静州兵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停下了脚步。
他们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大脑一片空白。
城墙缺口处,烟尘弥漫,血腥味扑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灵州守将脸色苍白,身体颤抖。
他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是什么?
是一排排黑色的,圆筒状的东西……
静州兵马看着地面上那一行行的东西,但很快,他们就明白了。
那……那是……
他们的瞳孔猛地收缩,
“撤退!快撤退!”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出惊恐的喊叫。
静州兵马如同潮水般退去,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
灵州守将看着那些狼狈逃窜的静州兵马,心中充满了绝望。
完了,一切都完了……
但,一切都结束了吗?
显然没有,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地面颤抖起来。
一阵低沉的隆隆声,就像一头沉睡野兽的咕噜咕噜作响的肚子,随后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荆州军队一整天辛苦搭建的横跨护城河的简易土桥,瞬间爆发,泥土、石块和……肢体碎片四处飞溅。
那些眼看就要攻破城墙的荆州士兵,反而被抛向空中,他们的尖叫声被爆炸声淹没。
梁军士兵原本严阵以待,准备迎接敌人最后的拼死一搏,此刻都惊愕地沉默着。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肉味和硫磺味。
少数没被爆炸波及的荆州士兵慌乱地往回跑,被同伴的尸体绊倒,脸上满是恐惧。
他们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他们清楚一件事:他们想“逃出去”。
灵州指挥官在远处观察着,愤怒地一拳砸向附近的攻城器械。
“蠢货!”他怒吼道,声音因愤怒而沙哑。
他曾警告过他们。
他曾苦苦哀求总指挥任力,在那座临时搭建的桥没有妥善加固、没有清除该区域的……“意外”之前,不要派荆州军队过桥。
但任力急于证明他灵州军队的优越性,根本不听。
现在,他手下近千人横七竖八地躺在战场上,变成了一块块血肉模糊的碎肉和粉碎的骨头。
一整天的艰苦劳作,就这么付诸东流。
就这么没了,噗的一下。
梁军士兵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爆发出欢呼声。
那些巧妙地布置在城墙边的可怕神臂弩,现在可以清晰地瞄准逃窜的荆州残兵。
弩箭呼啸着穿过空气,伴随着令人作呕的闷响射中目标。
少数试图跟随荆州军队通过那座被摧毁通道的灵州士兵,很快就被射杀,他们的身体被弩箭射得像怪异的针垫一样。
神臂弩的威力在这场可怕的战斗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场令人士气低落的失败的阴云沉重地笼罩着战场。
太阳渐渐沉入地平线以下,在满目疮痍的战场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夏营中响起了撤退的号角声——那是一种哀伤的声音,回荡着战败者心中的绝望。
在梁城的城墙上,一整天都笼罩着守城士兵的紧张气氛开始慢慢缓和。
换岗仪式几乎带着一种庄严的仪式感进行着。
恭王面色严峻但意志坚定,带领五百人接管了至关重要的南门。
附近,李逵和他的一千名士兵在休息,就像一个蓄势待发的弹簧,一旦敌人再来,就会释放出毁灭性的力量。
防御安排得有条不紊、细致入微。
目前,这座饱经战火的城市暂时迎来了脆弱的和平。
城内,晁雄征和他的军官们吃着简单的晚餐,这与夏营中仍在酝酿的混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享受着这短暂的喘息机会,碗碟轻轻碰撞的声音与战场上的嘈杂形成了令人愉悦的反差。
然而,在夏营里,疲惫的士兵们却得不到休息。
任力自尊心受挫,把军官们召集到了他的帐篷里。
灵州指挥官几乎无法抑制自己的愤怒,啐了一口说:“我们今天损失了近万人!为了什么?就为了他们护城河边的一堆泥土!”
任力眼神冰冷,抬手示意他安静。
“够了,”他低声说道,语气透着危险。
“我们不能仅仅靠蛮力取胜。”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视着军官们的脸。
“我们需要一个新的策略。我们要征募当地百姓。必要的话,让他们用双手去填平护城河。”他的嘴角扭曲成一个残酷的笑容。
“然后……然后我们一起进攻。”
帐篷里的空气因明显的恐惧而变得凝重。
军官们不安地交换着眼神,灵州指挥官的脸上掩饰着几乎无法抑制的愤怒。
他张嘴想要抗议,但任力锐利的眼神让他闭上了嘴。
“这不是请求,”任力冷冷地说。
“这是命令。”他把注意力转回到摊在桌上的地图上,手指沿着梁城城墙的轮廓划着。
“我们会攻破他们的防线,”他低声说道,与其说是对别人说,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我们一定会攻破他们。”
外面,黑暗的天空中开始出现第一批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