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横挠挠头,“小的也不知,只说是弟兄们弄了些好酒好菜,请您过去同乐。” 这兴庆府的夜风吹得他有点懵,这水军兄弟,上岸比下水还欢腾!
晁雄征心中虽有疑惑,却也并未多想。
李俊等人立下大功,如今庆贺一番也是情理之中。
“走吧,去看看。”
西夏王宫的高台上,早已摆满了酒肉佳肴。
熊熊燃烧的火盆将四周照得通亮,烤得人暖洋洋的。
李俊、阮氏三雄以及其他几个水军头领围坐在火盆旁,正谈笑风生。
见晁雄征到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殿下,快来尝尝这西夏的羊肉,味道还真不错!”李俊热情地招呼晁雄征坐下,并递上一块烤得金黄的羊肉。
晁雄征接过羊肉,咬了一口,只觉外酥里嫩,肥而不腻,的确是难得的美味。
“嗯,不错。看来你们今晚收获颇丰啊!”他笑着说道,目光扫过桌上琳琅满目的酒菜,以及一旁瑟瑟发抖的西夏舞女。
“哈哈,托殿下的福,弟兄们今晚可是好好地享受了一番!”阮小二大笑道,豪迈地灌了一大口酒。
此刻,高台下,兴庆府内却远没有这般安宁。
李逵带着他的部下,正与残余的党项贵族进行着殊死搏斗。
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火光冲天,宛如人间炼狱。
“铁牛,用火雷!省得浪费时间!”焦挺的声音在混乱中响起。
他看着李逵一斧一个,虽然勇猛,但效率太低,便忍不住出言提醒。
李逵一听,顿时眼睛一亮,掏出几个火雷,点燃后便扔进了党项贵族聚集的地方。
“轰轰轰!”几声巨响过后,反抗的声音明显减弱了不少。
高台上,歌舞升平,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西夏舞女们身着薄纱,舞姿曼妙,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被押解到高台附近的党项贵族们,虽然身边也有美人相伴,却一个个面色惨白,毫无兴致。
他们看着高台上觥筹交错的大梁将领,
“殿下,这西夏的女人,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阮小五盯着一个舞女看得目不转睛,啧啧称赞道。
他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比划着那舞女的腰肢,眼神里充满了侵略性。
“哈哈,五哥,你这话说得,好像咱们大宋的女人就比不上似的!”阮小七在一旁打趣道。
“那不一样,大宋的女人温婉贤淑,这西夏的女人嘛……”阮小五故意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野性十足,更有挑战性!”
众人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气氛轻松而惬意。
这是一种在战争胜利后的放松,一种对征服者的奖赏。
阮小五趁着酒劲,走到舞女面前,挑了两个姿色出众的,便搂着她们离开了高台。
李仁爱见状,顿时怒不可遏,指着晁雄征破口大骂:“你们这些蛮夷,竟敢如此羞辱我西夏王族!”
晁雄征闻言,只是冷冷一笑,朝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心领神会,拿起马鞭便朝李仁爱的身上抽去。
“啪!啪!”鞭子落在李仁爱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耶律南仙见状,连忙上前阻拦:“住手!他是西夏国主,岂容你们如此对待!”
晁雄征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太后娘娘不必担心,这些党项人弱不禁风,打几下死不了。就是……”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目光落在瑟瑟发抖的李仁爱身上,“别打死了,留着还有用。”
阮小五的放肆言行,如同火星溅入油锅,高台上梁军将领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笑声中充满了胜利者的傲慢与轻蔑。
党项贵族们一个个面红耳赤,拳头紧握,却又不敢发作,只能将屈辱和愤恨深深地埋在心底。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嘲讽的笑声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下下割在他们骄傲的灵魂上。
晁雄征饶有兴致地玩弄着手中的酒杯,目光落在耶律南仙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太后娘娘,朕听说契丹的舞蹈热情奔放,别具一格,不如您也为我们表演一番如何?”
耶律南仙脸色骤变,她堂堂辽国公主,西夏太后,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为这些梁国蛮夷跳舞?
“殿下说笑了,哀家年事已高,早已不善歌舞了。”
晁雄征轻笑一声,眼神却冰冷如刀,“太后娘娘,您确定吗?朕听说李仁爱可是个孝子,若是看到您受辱,想必会十分心疼吧。”他说着,朝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手中的马鞭再次落下,李仁爱发出一声惨叫。
耶律南仙的心猛地一颤,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她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尊严,咬了咬牙,说道:“好,哀家跳。”
乐声响起,耶律南仙强忍着心中的屈辱,跳起了契丹的传统舞蹈。
她的舞姿虽然不如年轻时那般灵活,却依旧带着一股成熟的韵味。
高台上的梁军将领们虽然嘴上说着“跳得一般”“不如西夏的舞女”,但他们的目光却始终紧紧地盯着耶律南仙,
一曲舞罢,耶律南仙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
晁雄征笑着鼓了鼓掌,“太后娘娘的舞姿果然不同凡响,让朕大开眼界啊。”
他转过身,与李俊等人谈论起攻打兴庆府的战事。
“李俊,这次你们水军可是立了大功啊,尤其是那些火药,威力真是惊人。”
李俊连忙拱手道:“殿下过奖了,这都是末将应该做的。只是这火药的威力虽然强大,但制作不易,还需谨慎使用。”
“嗯,你说得对。”晁雄征点点头,又问:“对了,那个张元的子孙找到了吗?”
“回殿下,已经找到了,就关押在殿外。”阮小二答道。
“带上来。”
片刻之后,一个身穿囚服,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被带了上来。
他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
“你就是张元的子孙?”晁雄征冷冷地问道。
“是…是…”男子哆哆嗦嗦地答道。
“张元勾结党项人,残害同胞,罪无可恕。朕念你乃其后人,便赐你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殿下饶命啊!小人对张元所做之事一无所知啊!”男子拼命磕头求饶,额头鲜血直流。
阮小七在一旁冷笑道:“殿下,这种吃里扒外的奸贼,留着也是祸害,不如将殿中这些西夏汉人都杀了,以绝后患!”
此言一出,殿中那些原本沉默不语的西夏汉人顿时慌了神,纷纷跪地求饶,哭喊声响成一片。
“殿下饶命啊!小人等对大梁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小人等是被党项人逼迫,才不得不委身于此啊!”
“求殿下明察啊!”
晁雄征看着跪倒一片的西夏汉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哦?你们都是被逼无奈的?”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停留在一个衣着华丽,却面露惊恐的老者身上。
“你,过来。”
那老者颤颤巍巍地走到晁雄征面前,跪倒在地。“小人…小人…”
“抬起头来。”
老者缓缓抬起头,
“你,就是兴庆府汉人首富,王德发?”晁雄征的声音不大,却如同炸雷一般在老者耳边响起。
王德发浑身一颤,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是…是…小人正是王德发。”
晁雄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王德发,眼神冰冷如刀。
“朕听说,你为了巴结党项贵族,不惜出卖同胞,甚至还亲自参与了对汉人的屠杀,可有此事?”
王德发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竟然会被这位大梁太子一语道破。
“怎么?不敢承认了?”晁雄征冷笑一声,“来人,将王德发的罪证呈上来!”
一个侍卫应声而出,将一叠厚厚的文书呈到晁雄征面前。
晁雄征随手翻了翻,然后猛地将文书扔到王德发的脸上。
“你自己看看,这些都是你亲手所为!”
王德发颤抖着捡起文书,只看了一眼,便瘫软在地。
文书上详细记录了他这些年来所犯下的罪行,每一笔每一划都像一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脏。
“王德发,你还有什么话说?”晁雄征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让王德发感到彻骨的寒冷。
“殿下饶命啊!小人…小人是一时糊涂啊!”王德发哭喊着,拼命磕头求饶。
“一时糊涂?”晁雄征冷笑一声,“你出卖同胞,残害手足,这也能叫一时糊涂?你以为朕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他猛地站起身,一脚将王德发踹翻在地。
“来人,将这个吃里扒外的狗贼拖出去,斩了!”
“殿下饶命啊!饶命啊!”王德发的惨叫声在夜空中回荡,却无法改变他的命运。
侍卫们将王德发拖了出去,殿内一片死寂。
西夏汉人们一个个面如土色,他们知道,接下来就轮到他们了。
阮小七见状,心中暗喜,正要开口说话,却被阮小二一把拉住。
“七弟,别说了!”阮小二低声喝道。
他知道晁雄征的脾气,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多嘴。
晁雄征环视一周,目光落在那些瑟瑟发抖的西夏汉人身上。
“你们,都是汉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起来,让众人感到一丝希望。
“朕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是被党项人逼迫,才不得不委身于此。朕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
“现在,朕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归顺大梁,从此成为大梁的子民,朕可以既往不咎;二是继续留在西夏,与党项人同流合污,后果自负!”
他的话音刚落,殿内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
“小人愿意归顺大梁!”
“小人也是被逼无奈啊!”
“小人愿意为大梁效犬马之劳!”
晁雄征看着跪倒一片的西夏汉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好,很好。既然你们都愿意归顺大梁,那朕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一个衣着朴素,却面容坚毅的年轻人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小人叫张三。”年轻人战战兢兢地答道。
“张三,”晁雄征看着他,缓缓说道,“朕命你为西夏汉人首领,负责管理西夏境内的汉人事务。你可愿意?”
张三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连忙跪倒在地。
“小人愿意!小人一定竭尽全力,为大梁效力!”
“好!”晁雄征点点头,“朕相信你不会让朕失望的。”
他转过身,对李俊等人说道:“李俊,阮氏三雄,你们留下协助张三,处理西夏的事务。”
“遵命!”众人齐声应道。
晁雄征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夜色渐深,兴庆府内渐渐安静下来。然而,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第二天一早,晁雄征叫来了李逵。
“铁牛,”晁雄征看着他,缓缓说道,“朕有一件事要你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