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晚月眸子里都是失望,“哥。”
“我是你妹妹,你就看着许穗欺负我?”
她自然是说的假的,许穗只有被她欺负的份。
但这次厉渊的态度让她失落。
哥哥明知道她挨打了,还是维护许穗。
厉渊侧眸扫向她,男人的视线里仿佛落了一层寒霜。
“还要我说第二次吗?”
“许穗,不许你动她!”
一字一句说得缓慢,却给人一种极为强势的压迫感,让厉晚月无法反驳。
许穗如果真的和沈如年有什么,他不会放过许穗。
但是,他也不允许别人动许穗。
厉渊的冷静让乔盛夏觉得很难以相信。
她扯了笑容,出来打圆场。
“阿渊,别这么凶。”
“晚月是你妹妹呢,她应该……只是心太急了,是为你好。”
“你回去吧。”厉渊淡淡道。
厉晚月没有上成眼药,也担心厉渊不帮自己,她气鼓鼓地离开了医院,直接回老宅找厉夫人了。
医院里,病房里静悄悄的。
乔盛夏小心翼翼的试探,“阿渊,你别生气,我觉得晚月肯定是误会了。”
“许穗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她一向很爱你,她心中只有你,是你为了我伤透了她的心。”
乔盛夏黯然垂泪,哭自然是假的,眼泪不过是为了夺取厉渊的同情。
她总觉得,自从她重新回来以后,就算厉渊也是有求必应,但是很多时候厉渊给她的感觉变了。
以前用系统就能干扰他,现在好像这种干扰力减弱了。
是许穗的存在影响了他吗?
厉渊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喑哑又柔软。
“不关你的事。”
“我去找她一趟,总不可能真的让她不管幼儿园的厉承。”
乔盛夏怔了一下,“没关系的。”
“我都已经答应厉承了,星期一的时候我陪他去道歉。”
“厉承是她的儿子,这份责任是她的,你是受害者。”厉渊坚定的打断了她的话,冷峻的面容也掀起了森冷之意。
他对许穗也很不满,厉承在幼儿园咬人,难道不是许穗没有教好孩子吗?盛夏因为厉承而挨打了,许穗还若无其事的去看展览,心中一点也不关心厉承。
这份责任是许穗这个亲妈的,盛夏不能去揽。
更重要的,是他不愿意盛夏以新妈妈的身份出现在幼儿园里。
隐隐约约中,他才窥视到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许穗是厉承的妈妈,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他也不会离婚。
所以这个赔礼道歉,只能是许穗去。
乔盛夏眼底含泪,“阿渊,你对我真好……”
“可许穗会去吗?”
“她没有选择。”
厉渊给了自己的回答。
……
这边,许穗和沈如年他们一起吃饭,晚饭才结束,厉渊就带着一身冷意和厉承出现。
原本是三个人一起吃饭的,宋可人公司临时有点事,就只有她和沈如年两个人吃饭。
这顿饭时间过得格外的漫长,许穗想起了很多过去过去,最终那些画面都化作了嘴角的苦涩笑容。
就是这么巧,厉渊找来时,她和沈如年正并肩走出酒店门口。
昏黄的灯光稀稀疏疏地落在两人的周身,好像下了一场雪。
他们的影子在地上也拉得很长,像是交融在了一起。
如此和谐的画面。
落在厉渊的黑眸里却成了滔天的怒意,他嘴角抿得很紧,周身冷意翻涌,如同置身在狂风暴雨的中心。
三人在门口撞上,气氛格外的诡异。
厉渊皱着眉头,大步走了过去。
“沈如年,你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
他和沈如年两人都是棱角分明的俊美,只是厉渊是绝尘拔俗的冷峻和俊美,而沈如年五官更柔和妖孽,如同绮丽绝艳的花。
沈如年更危险神秘。
“厉总这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沈如年眼神微眯。
厉渊薄唇里发出来的声音冰冷刺骨。
“你听不懂?”
“我劝你一句,不要自掘坟墓。”
沈如年暗中帮许穗的事,他不会揭穿。
他没有那么蠢。
“呵。”沈如年来了兴趣,偏过头,笑容玩味。
“厉总这话我就更糊涂了,自掘坟墓?”
厉渊和沈如年的视线在黑夜里交织在一起,对视的那一刻,空气里都迸发出了硝烟气息。
许穗心下一沉,挡在了沈如年的面前。
她眉头蹙起,声音不耐烦。
“厉渊,你有气冲我来,沈如年和我们的事没有关系。”
她知道沈如年的处境在沈家其实不算好,所以不想为沈如年树敌,更不想是因为自己而连累他。
厉渊眸子冷了下来,视线定格在她脸上。
“冲你来?”
他喉结滚动,嗓音低哑又危险。
厉承从厉渊身后探出一颗小脑袋,他死死抓着厉渊的袖子。
他像是做了好大一番努力,“坏妈妈,只要你去学校道歉。”
“我就原谅你,我就让你回家!”
厉承不愧是厉渊的儿子,说这番话的时候,那样子像极了给许穗施舍,高高在上的模样,像厉家的每一个人,就是不像她。
许穗动了动手腕,忽然就冷笑出声。
“我说过了,我不再是你妈。”
“你有你的新妈妈。”
道歉?厉承自己不去道歉,要她去?
他们两父子,应该不会是因为这个事情来的吧?
这么一想,她觉得自己好悲哀。
“爸爸……”厉承不敢胡搅蛮缠,大概是怕许穗又打他。
她可是从来就没有打过他的啊,那天打了之后,他做梦都在哭呢。
好疼啊。
果然是个坏妈妈,怪不得爸爸不要她了。
厉渊面无表情,“你究竟是为了盛夏不肯回家,还是为了这个沈如年,连你的孩子都不要了?”
“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迁怒到孩子身上?许穗,别让我说第二次,厉承是你的责任。”
一席话说出来,空气就这么凝固了下来。
许穗久久都没有出声,她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们父子两人。
“我的责任?他姓厉,他不姓许。”
“而且,你是死了吗?道歉你不会去吗?乔盛夏不是标榜要当他的新妈妈去吗?我怎么好意思和她抢这个妈妈的位置呢?”
“替我转告她,这个儿子我送给她了。”
许穗冷笑着讽刺。
她不知道厉渊是怎么想的,凭什么觉得她还是会回头呢?拿厉承来哄她,她就要回去了吗?
抱歉啊。
她父子都不要了。
他们跟穿越女去过吧。
瞬间,厉渊的瞳孔里凝结起了冰。
他一字一句道,“说够了吗?”
“盛夏凭什么为你的责任买单?”
“你不知道她已经被人殴打了吗?”
“许穗,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一点责任心?”
哦。
她是听明白了,原来是怕乔盛夏丢脸啊。
所以这种事情就叫她去。
她生的儿子她就有这个义务。
许穗的脑海一片空白,有愤怒和恨意翻涌而来,她目光冷厉。
他们怎么能无耻到如此地步呢?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把她当抹布吗?
“坏妈妈,爸爸和我都来接你了,我们都让你回家了,你还不走!”
“奶奶说了。你只会做饭,做家务,你只会花钱,你离了爸爸,你都养不活你自己。”
“你没用!”
厉承稚嫩的声音,撞击着她的耳膜和胸膛。
那一句,你没用这三个字,几乎要掀翻她的所有情绪。
内心是翻江倒海。
她没用?
她为了厉渊,放弃了自己的事业,专心的照顾他和厉承,挡了全职主妇。
结果到头来,换来的是生下来的儿子背刺自己。
她没用。
她只会花钱。
这些寥寥数语,尽管是厉夫人背后说的,但是他已经五岁了,他分得清楚说什么她会难过。
他还是要说。
许穗的心真的很疼,喘不过气那种。
就连脑袋,也开始炸裂的疼。
她眸子涣散如冷水。
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什么语言都显得很单薄苍白。
她想辩解。
但这些年确实她是靠厉渊给的家用活下来的。
她的生活就只有他们。
可她不是不愿意工作,是厉家逼她,嫁厉渊之后不能再去抛头露面。
可为什么她不可以去专心事业,乔盛夏就能被厉渊砸重金,捧到影后的位置?
她不可以做的,乔盛夏就可以。
因为,厉渊纵容。
所以,厉渊对厉夫人对她的打压,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