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喂养的山羊，这一看就是穷山沟沟里，村里人偷偷养起来，然后等着过年拉出来卖钱换粮食的！
好多偏远的山村里，他们的土地贫瘠，根本长不出多少粮食。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全村的人饿死，村里人就会隐瞒不报，在山里偷偷养些家畜，等到过年，才卖掉换粮。
姜姣姣看着不怎么肥的羊，连价格都没讲，痛痛快快的给了钱。
她现在不缺钱，真没必要扣扣搜搜的跟人家压价。
中年大叔握着钱，两只手都在发抖。
他以为还要等一阵才能卖完，没想到直接被包圆了。
“大叔，你那边还有整头的羊吗？”
“有有有，还有好几头，你想要多少？”中年男人有些激动。
“大叔，明天这个时候，还是在这个地方，你给我再送一头羊过来，连骨带肉一起送来，不过价格咱们先说好。”
“好没问题，我肯定给你收拾妥当再送来，至于价格，就照着今天的价，你看可以吗？”中年男人来回搓着手问道。
“可以，再给我搭一副羊下水吧。”
“行，给你搭。”
讨论完，约定好明天过来拿货，姜姣姣兄妹俩就背着背篓回村了。
“小妹，明天你不用过来了，我给你拿货。”天寒地冻的，整天往外跑，宋书寒担心妹妹受凉。
“没事，我反正也要来镇上，就顺道的事。”
“那我明天送你过来。”
“大哥不是答应明天带书言一块就山吗？放心吧大哥，这条路我比你熟，又是大白天的，肯定不会有什么事。”
他也算见识到小妹的能力，大白天的确实不容易出什么意外。
不过……
“姣姣，你对象真是顾屿？”
“嗯！妈……跟你说了？”跟大哥聊对象的事，姜姣姣有些脸红。
宋书寒正蹬着自行车呢，听见姣姣承认，心里那团火啊，都快爆炸了。
该死的顾屿！
果然勾搭了他单纯的妹妹。
刚刚他去打电话，顾屿去拉练了没在营里，让他这口气一直没处发泄。
“说了，你跟顾屿是怎么认识的？”
“就是之前救书言的时候认识的，后来我下乡，又跟他在村里碰到了，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姜姣姣没说的太仔细，可宋书寒却听的牙疼。
狗日的顾屿，那么早就盯上他们家白嫩嫩的姣姣。
他在部队一阵忙活着找妹夫，他不声不响哄骗了他家小妹。
“那个……姣姣啊，真不是哥挑拨啊，实在是，当初大哥在部队里想给你找个对象的，当时我第一反应就觉得顾屿挺好的，可惜他不答应啊！说根本没看上我妹妹，还坚决的反对。”
“你提过我跟顾屿相看的事？他还坚决反对？”
“没错，当着李阳他们的面呢，说的那叫一个坚定，这事哥可没乱说！”
宋书寒坚定的给顾屿泼脏水。
叫他不声不响，叫他拐卖自家妹子。
哼！让他后悔去吧。
姜姣姣生气吗？
刚听到的时候挺生气的。
可又一想似乎那时候顾屿还不知道她就是宋书寒的妹妹。
跟她也没确定关系呢，所以生气也算不上，就是被人嫌弃挺郁闷的。
郁闷了自然得找人出气，这下顾屿就成出气筒了。
所以，姜姣姣原本说好给顾屿打电话的，就没打。
害的顾屿在通讯室里干等了一个小时，连午饭都没吃上，饿着肚子训练了大半天。
等回过味儿来，顾屿就猜到，肯定是宋书寒那家伙给自己添油加醋了，害媳妇儿生气了。
可他还得拉练，没办法请假。
顾屿在部队急的抓耳挠腮，宋书寒已经带着宋书言上了山。
小家伙马上又长一岁，倒是有些粘人了。
难得大哥回来，他就想让大哥带他就山里打野鸡野兔。
至于姜姣姣，这会儿已经去镇上。
她早早的就在黑市这边等着，等中年男人一冒头，就招呼对方。
两人碰头，中年男人是拖着板车过来的，一起的还有两个人。
身上穿的棉袄都是那种打了好几层补丁的，有两处都补不上了，露出里头的黑心棉。
难怪穿的臃肿还冷的瑟瑟发抖，就这样的衣服，根本不抗寒。
姜姣姣看的一阵心酸。
“叔，我这里还有十几套棉衣，不要票，你们要不要？”
“啥？！不要票？！那，多少钱？”
太贵了他们可买不起。
主要是他们的钱还得留着买粮食，要是全拿来买衣服，他们拉下的饥荒拿什么还？
还有，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全家人还得吃饭……
哪儿哪儿都需要钱。
“放心，我不要你们的钱，你们拿点山货来跟我换就行。”
山货好啊！
别的东西没有，可他们村三面环山，只有一处能种地，所以村里的粮食才不够吃。
可家家户户的山货多啊！
谁家不是能拿个几百斤。
“那硝制好的皮毛呢？也可以换吗？”
姜姣姣一听，顿时双眼放光。
“可以换，不过我得看保存的完整度，还有皮毛硝制的好坏，我先说好，太差的我肯定不会换！”
“放心，我们村里好多都是猎户，硝制皮毛的手艺那都是祖传下来的，你看完绝对喜欢。”
“行，那你确定个时间，咱们交货！”
“要不就明天吧，我们村出来一趟特别不方便，要走大半天，现在赶回去再返回来，怕是来不及。”
“行啊！你决定就好，那咱们就换个地方，在图书馆那边怎么样？”姜姣姣可不想等着被人抓。
“行，就这么决定了，我们明天挑最好的山货带过来。”中年大汉摩拳擦掌。
他们家大闺女后天要嫁人，正愁没件像样的衣服呢。
要是明天她带来的衣服有大红色就更好了。
他没本事，大闺女嫁人都没能给她置办件像样的衣服。
既然碰上了，明天说什么都不能错过。
布票啊！
像他们只能拿自家喂养出来的东西换钱。
虽然卖的钱不少，可他们没有粮票，只能进黑市买粮。
黑市里的粮食，是外头的两倍。
明知道价格贵，可他们也没办法。
说起来村里的日子真的很苦。
跟他们约定好，姜姣姣就顺便让大叔把羊肉给分成四半。
一半羊腿，差不多十几斤，直接邮寄去京都，当年礼了。
另外一半邮寄给了顾婷。
顾小姑可没少给她送东西，她得懂的感恩。
再说，顾婷是顾屿的小姑，很好相处的人，送点东西应该的。
再一半就寄给杨阿姨。
当年的恩情，她可是记一辈子。
剩下一块羊腿肉，苏青禾直接绑在自行车上送回家。
大冷天的一碗羊肉汤下肚，绝对美滋滋。
姜姣姣回去的时候，宋书寒还没回来，中午都过去了，大哥怎么还没回来？难道是出事了？
想到知青点那几个？瞬间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