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彩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二人步入芳菲园,顿时,嘈杂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姜苡柔身上。

    她一袭月白色云肩百花裙,裙身霜花银丝线,阳光洒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肌肤胜雪,面容娇美,眼眸清澈而明亮,身段妖娆多姿,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又似那温柔似水的江南女子,让人移不开眼。

    “好一个美人!”人群中不知是谁轻声赞叹,打破了沉默。

    “墨大人的侧夫人,难怪抬为平妻,真是美得让人心醉。”

    “那身段,那气质,绝了!”

    “墨大人和柔夫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啊!”

    墨凌川感受到姜苡柔的紧张,轻轻握着她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心安。

    俯首在她耳边低语:“柔儿,莫怕。可与郡王妃聊聊家常,她人很和善。”

    姜苡柔知晓墨凌川一方面是鼓励她,一方面是想和怀郡王搞好关系,为他的仕途打算。

    “大人放心,妾身记下了。”

    二人相视一笑,墨凌川一只手自然地搭在姜苡柔的腰间,护着她走过人群,仿佛在向天下宣告,此女子乃他所爱。

    姜苡柔则微微依偎在墨凌川身边,螓首轻靠在他的臂膀处,眼神中满是亲昵依赖。

    “好一对狗男女!”

    假山后面,高大颀长的男人,一袭银白色锦袍,金色面具下一双凤眸,瞬间阴沉下来。

    修长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发出清脆的骨节声响。

    “墨凌川这狗奴才,谁让他穿这个颜色的?”

    “墨大人和柔夫人都是月白色衣裳,挺配的呀。”

    云影说完忙捂住嘴,嘿嘿,忘了陛下也穿这个颜色的。

    焱渊眼神似能喷出火来,“去阉了他!”

    “陛下息怒……奴才还是黄花大小伙……”云影跪地,拉帝王的龙腿低嚎。

    “柔夫人,请跟奴婢来。”怀郡王府的丫鬟,引着姜苡柔往女眷们所在的院落行去。

    姜苡柔似乎听到男人的叫嚣,并没有朝那个方向看,心中思忖,难道是他来了?那可太妙了。

    见人走远,焱渊咬牙切齿,走出假山,抓住一棵树。

    “陛下,这是别人家的树不好拔吧?”

    “普天之下都是朕的!”焱渊一脚踹开云影,“连郡王府都是朕赏的,为有何拔不得?”

    云影无奈,只听咔嚓一声,大树被帝王轻而易举连根拔起,扔在了旁边的池塘里,吓得湖面划水的鸳鸯落荒而逃,救命啊!!!!

    云影拿出帕子,给焱渊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擦龙爪。

    “陛下,咱们还是回屋吧?不然一会儿所有人都知道您来此地,三跪九拜,会打扰您的美事。”

    焱渊拍拍手,从另一个暗卫端着的锦盒里取过玄铁折扇。

    啪,边走,边打开扇风。

    “墨凌川是不是也拿了把折扇?”

    云影吐舌头,陛下又较上劲了,“好像是拿了。”

    “让人去偷来,烧了!”焱渊露出淡淡的冷笑。

    绮梦园里,种满了娇艳的花朵,处处弥漫着女儿家的温婉气息。

    女眷们三三两两,举着果茶杯边聊边娇笑。

    “哟,这不是墨府的小妾吗?也来这儿出风头了?”

    王悦雪摇着团扇,“这种场合,也是你这个低贱的妾能来的吗?”

    姜苡柔并不理会,看到王悦雪旁边是姜家二姐和三姐,微笑道:“二姐姐和三姐姐万福。”

    姜家二姐上下打量她,掩唇轻笑:“四妹妹,你自小在乡下庄子,姐姐没怎么见过你,没想到你回京的第二天就进了墨家门,今日让姐姐好好看看你。”

    姜家三姐道:“二姐这话说的,人家从前是卑贱小妾,如今可是正经八百的"平妻"呢!”

    语嫣气得翻白眼,自家姐姐欺负自家妹妹,真不要脸。

    “听说二姐夫又纳妾了?”姜苡柔轻摇团扇,“听说三姐姐到现在还没有生下一子半女,婆家让娶平妻呢?”

    “好你个乡下野丫头!敢编排我们了?”

    姜三姐抬手要打人,被姜苡柔抓住手腕,“三姐姐,你这蛮牛脾气可不利于受孕,切不可暴躁,才有助于怀上孩子哦。”

    姜二姐阴阳怪气,“四妹妹,连嫡姐和主母都敢踩在脚下,这手段,啧啧”

    王悦雪故作提高嗓门,“还不是靠的狐媚子下贱手段!我大姐姐不屑于学,才被宠妾灭妻,让这小妾钻了空子!”

    “王姐姐莫气,你大姐姐不是怀上了吗?那可是嫡子!”

    姜苡柔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绣帕:“几位姐姐说得对,我这人最擅长的就是”

    她突然将绣帕一抖,“绣花!”

    “你们猜这张帕子上,我想绣什么?”

    几人都瞪着她。

    姜苡柔轻笑道:“我想绣得是有个人,她纠缠御史台大人的故事……”

    “你!”王悦雪脸色煞白。

    京城众人皆知,王家三小姐倾慕御史台,被无情拒绝……

    “哎呀,绣错了。”姜苡柔故作惊讶,“我只想绣幅蝶恋花”

    王悦雪气得要打人,语嫣挡在姜苡柔前面,她本就长得比一般女子高和壮,就像一堵墙。

    王悦雪骂道:“贱婢,滚开!”

    “王小姐,今日这样的大场合,您这样欺负我们夫人,不合适吧?”

    语嫣手叉腰。

    门廊边,一个身穿妆花锦绣罗裙的年轻贵妇人,笑说:“好一对伶牙俐齿,不好惹的主仆。”

    丫鬟道:“王妃,王三小姐欺负人也就罢了,姜家两个姐姐欺负自家妹妹可真不该。”

    郡王妃慕容婉蹙眉打量姜苡柔——此女被传靠狐媚手段上位,但此刻被当众羞辱却脊背挺直,眼底如深潭静水,不由得多了几分钦佩。

    廊下突然传来喧嚣声。

    众人赶去,见一妇人被丫鬟提的热水壶烫伤手臂,起了一大片红肿的水泡。

    姜苡柔果断扯下冰蚕丝披帛浸入凉茶水,裹住伤处降温,转头吩咐:“取蜂蜜与新鲜芦荟捣汁冰敷!”

    慕容婉惊愕:“你懂医术?”

    姜苡柔垂眸:“妾身算不得通岐黄,只是略懂些处理烫伤的常识。”

    不一会儿,用芦荟汁敷烫伤,缓解了疼痛,妇人连忙道谢,“谢谢柔夫人,我是鸿卢寺卿柳大人的妻吴氏,日后咱们可以多来往。”

    姜苡柔笑道:“我这是三脚猫功夫,还得让大夫来给你好好看诊。”

    慕容婉笑说:“把我可吓坏了,多亏了柔夫人急救,柳夫人,请到厢房歇息,大夫来后,给您开药抹烫伤药膏。”

    “有劳王妃和柔夫人了。”柳夫人起身,丫鬟扶着离开。

    “柔夫人,咱们去后面厢房坐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