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捧上绣花袋:"总管,这是墨府刚送进宫的。"

    殿内,焱渊听到殿外喧嚣,眸光往外瞟。

    全公公提着袋子跑进来:“启禀陛下,回礼来了。”

    “什么回礼?何来回礼?”焱渊冷冷道。

    全公公走到龙案前:“陛下,这回礼看着一般,不如奴才把它扔了!”

    他故意要捧着锦袋去扔。

    “罢了,”焱渊忽然开口,“朕且看看是什么,再扔了不迟。”

    他从锦布袋里取出香盒,打开一看,是一颗香丸,放在掌心轻轻摩挲。

    全公公连忙捧来香炉:“陛下,想必是柔夫人制作香丸费时间,所以才会送来的晚。”

    焱渊未做声,点燃香炉:“都出去。”

    殿门关上,焱渊坐在龙案上,闭上眼睛感受。

    香气初闻是茶芜香,犹如墨府那夜她和他交缠的气息。

    紧接着出现苦涩,他脑海中浮现姜苡柔梨花带雨的模样,又像她杀狼时的飒爽与坚韧。

    最后是淡淡的香甜气息,像是行宫中的相处,带着她身上的体香和莲花香气。

    而所有这些香气中都糅合了他身上的沉香作为基调,恰似他们从初相识到现在的过程。

    焱渊拿起香盒,轻轻抚摸上面的连理枝花纹:“小白兔,香气的最后是甜美,你是在告诉朕,你现在过得不错对不对?”

    看来朕给你抬身份,是一件明智的事。

    你是朕临幸过的女人,朕不容忍你被人欺负,悲惨的生活。

    他默默叹了口气,走到雕花窗前,望向远处。

    原本他是帝王,想要一个女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偏偏姜苡柔是臣妻,还是太后外戚墨家的人。

    晚膳时分,全公公道:“陛下,布膳吧?”

    焱渊专注的看奏折,“不必。”

    一直到宫灯初上,他还在烛光下励精图治。

    云影小声嘀咕:“陛下不是收到回礼了吗?怎么还这样?”

    全公公叹气:“惦记,见到了信物,还是惦记,故而陛下心情不佳。”

    “这样不行啊,陛下一整天都没用膳,要饿坏的。”云影心疼道。

    亥时,焱渊揉了揉眉心,云影飞快窜出来。

    “陛下,让奴才给您松快松快,您都辛苦一整天了。”  给焱渊捏肩捶背。

    全公公端来膳食,“陛下,快用些,您一定饿坏了。”

    焱渊神情淡淡,拿起玉勺,喝了几口滋补汤。

    “陛下,这汤还可以吧?这是兰贵人去御膳房给您做得十全大补汤。”

    云影故意问:“就是之前侍寝昏过去的兰贵人?”

    全公公附和:“是,陛下,其实后宫里还有不少默默无闻的娘娘们,各个花容月貌,等着您宠幸,您……”

    焱渊放下汤勺,“朕累了。”

    龙榻前,宽衣后,云影给脱了龙纹皂靴,拉好明黄锦被,轻拍道:“白璧无瑕的陛下,安息吧……额,不,安歇吧,睡醒后,又是幸福的一天。”

    焱渊闭上鸦睫,面色淡然,像个睡美男。

    云影吹了烛盏到花厅,焦急踱步,“不好啊,  刚才我说错成‘安息’,陛下都没揍我,陛下这样是不是心里已经出毛病了?”

    全公公涌泪道:“陛下从未为女人的事烦心过,上回这样寝食难安还是在刚登基那年,边关战事吃紧时有过几日。我真的心疼陛下,怕他熬坏龙胎……熬坏龙体。”

    云影捶拳道:“干脆,我去把那小妇人掳来让陛下吃上,陛下心情就大好了!”

    全公公拦住他,“一到感情事上,你就智不足,陛下若是想强迫柔夫人,还需要这么难受吗?是舍不得用强才会如此!”

    云影无奈道:“女人就是麻烦!可怜陛下情窦初开的……咦?难道陛下爱上那女人了?”

    全公公叹气道:“就算不是爱上,也是真的动心了。对了,你刚才说的有几分道理,得让陛下见见柔夫人,兴许就能好些。”

    云影剑眉星目眯起,露出狡黠的算计,“下次见面咱们促成,一定得让陛下吃上。”

    全公公思忖道:“五日后就有个机会。”

    “五日后?”云影琢磨后恍然大悟,“哦,对,怀君王回京,开府庆贺宴……说定了,那日咱们一定要助陛下一展雄风,神威洒雨露。”

    翌日正午时分,墨府。

    语嫣带着小厮抱着不少东西进了丹桂院。

    “敏夫人,这是您这个月的月例,柔夫人让最早给您送来。”

    薛毓敏懒洋洋出了主屋,翠果和另两个丫鬟婆子去清点,“侧夫人,这回的东西比从前好多了!品类也多了呢!”

    语嫣笑说:“柔夫人讲,敏夫人身份高贵,要用好的,从前的月例档次略低,她已经和大人请示,给您提了一个档次。”

    薛毓敏高傲笑道:“她倒是会做事。”

    “那奴婢就回去复命了。”语嫣带着小厮离开。

    翠果道:“侧夫人,现在看出还是柔夫人当家好,从前夫人当家时,克扣不说还让咱们倒贴。”

    薛毓敏进屋,坐在桌前沉思。

    良久,从抽屉里取出一张银票,“去买罐能滑胎的东西。”

    翠果小声道:“荷贵院看得严得很,奴婢有了滑胎的东西,也进不去干坏事啊。”

    薛毓敏朝她头上一巴掌,“蠢货,谁让你明着来了,你只需要找一个府中浆洗衣裳的丫头婆子,让她……然后,让她……”

    翠果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侧夫人您可真是女诸葛,奴婢这就去办。”

    她出了门,薛毓敏端起花果茶悠闲得喝,王淑宁,你看不起我,我绝不会让你生下墨府嫡子。

    姜苡柔,你以为现在给点好处,我就被你笼络了?等着,我要一石二鸟。干掉你们,大人的正妻位置就是我的。

    这日,荷贵院,王淑宁午睡起来,突然觉得下体有些湿。

    一看,吓得尖叫起来。

    “嬷嬷快来!”

    张嬷嬷和王嬷嬷跑进来,看到锦纹床褥上居然有一片粉色的血。

    王淑宁慌张道:“是不是流产了?啊,是不是?”

    “夫人别急,老奴这就去让岳大夫赶紧来给你看诊。”

    王淑宁捂着肚子,动都不敢再乱动,叮嘱道:“你悄悄去喊岳表哥来,别让人知道我见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