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根本就不想见她，更别提和她拍什么婚纱照了。
宋斩秋洗了个澡，抱着手机躺回柔软的床上，点开沈霁的聊天框，在对话框里敲敲打打，又全部删掉，最后发了一句：在不？
系统看着她一通操作，凉凉地提醒了一句：“宿主，有个坏消息，你要听吗？”
沈霁的头像是一个纯白的色块，宋斩秋看着那个“对方正在输入中”跳动了好几下，沈霁却没有答复。
“你说吧，我已经什么都能接受了。”
“沈霁的实时好感度，是－10。”
与此同时，对面回话了：有事就说。
“好，有你的。”宋斩秋听完，觉得身下温暖的床铺都骤降成零度。所以沈霁不仅不喜欢她，甚至还有点恨她？！
宋斩秋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他了，她征求了些许系统的意见：“我原来和沈霁是什么样的相处方式？”
至少她不能再继续踩在他雷点上蹦迪了。
系统斟酌了片刻，给出几个谨慎的形容词：“死缠烂打，非他不嫁。”
宋斩秋心里有了底，细细推敲自己的用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冷漠下来，回了一句：“过几天去拍个婚纱照。”
消息一发出去，宋斩秋莫名感觉有点不对。
还是很像死缠烂打女啊喂……
沈霁坐在办公室里，他看着手机上她发来的消息，陷入寂静。
电脑上，股市的涨跌的幅度就像他此刻的心情，诡谲中夹杂着几分规律。
宋斩秋看着他久久不回复，叹了口气，将手机随意扔在枕边。
夜色已深，空调温度适宜，身上的羽被几乎没有重量。半天等不到他回复的宋斩秋抵不住困意，先一步进入梦乡。
她睡着之后，枕边的手机忽然亮起，轻轻震动了一下。
“随你。”
沈霁回复道。
……
一夜好眠的宋斩秋从床上坐起，窗帘已经自动拉开，清晨的阳光像砂砾一样洒进屋里。
手机有三条未读信息，一条是沈霁的，还有两条来自于一个叫彭恺的人。
她没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先点开了沈霁的聊天框，勾起的唇角难以下压，噼里啪啦回复他：“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正在她组织语言期间，那个叫彭恺的人又发信息过来：“秋秋姐，还没起吗？”
点进去一看，他的头像是个抱着小狗的阳光小男生，甚至有点眼熟。
这个叫彭恺的男生之前似乎一直和她有联系，而且对面显得非常热情，她似乎还好，三两个字地回复。
那边沈霁已经到了公司，一身裁剪得极为合身的西装，带了一副无框眼镜，领带打得很整齐，宽肩窄腰，气势逼人。
他站在电梯里，顶部的光打在他的镜片上，莫名显得整个人有些凉意。
沈霁走进顶楼的办公室，手机嗡嗡震动一下，他知道，是她醒了。
“下午来我公司，当面说。”
沈霁发了一条不是很长的语言，宋斩秋吃着早餐，点开一听，他冷漠的声线从手机里透出来，宋斩秋问系统：“他公司在哪？”
“一会儿我会告知您定位，放心。”
宋斩秋点点头，开始在手机上搜合适的婚纱照摄影棚。
要说沈霁讨厌她，好感度确实是负数没错，但他看起来似乎又没有那么不近人情，至少她说的这些，他居然都答应了？
宋斩秋趴在光洁的长岛吧台上，手指滑动着屏幕。
阿姨把餐具收走，宋斩秋从凳子上移到软乎乎的沙发上躺着。
手机屏幕上花花绿绿的摄影棚广告充斥视线，她不敢确信自己的审美，因此找得很仔细。
聚精会神间，一个视频通话突然打了进来。
彭恺的头像正居其中，宋斩秋有些头疼地按了静音，假装没接到。
这人应该是她的朋友，但怎么这么烦人？
无声的响铃终于结束，她打开彭恺的聊天框，敷衍了几句。
终于挑好了一家摄影棚，宋斩秋关了手机，去衣帽间挑了一身利落的衣服，短短的上衣和宽松的裤子，她把头发扎了起来，戴了个墨镜就出门了。
来到这里，宋斩秋对自己的开车技术就不太自信了。
左思右想，她让她的豪车在地下车库安心睡觉，用手机软件打了个车。
不得不说她提早出门的决定是对的，a市的中心有些堵车。
她下了车，高耸的写字楼一眼望不到头，前台装修也非常简约大气，两边摆了两盆竹子，郁郁葱葱。
接待的小姑娘也长得很可爱，落落大方，谈吐有礼。
“您好，小姐找哪位呀？请问有预约吗？”
宋斩秋眨了眨眼，墨镜下掉，她整个人显得随和很多：“我找……沈霁。”
小姑娘显得有点手足无措，眨了眨大眼睛，拿起电话又放下，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您有预约吗？”
宋斩秋也不知道怎么预约，犹豫了一下，不想为难打工人，讪笑一声：“我现在预约一下……”
说罢走到角落去，一通电话打给沈霁。
沈霁正坐在会议厅的主位，会议桌前有经理正在做汇报，两侧坐的都是公司高层。
他开了震动，但周围的人都听得见，正在汇报的员工也不说话了，比划着的手默默放下。
沈霁看了一眼来电人的名字，浓密的睫毛垂下，似乎有点无奈，或是烦躁之类的情绪。
众人分不清，于是不敢说话。
沈霁接通了电话，一个略压低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你好，预约一下和你见面。”
他接电话的动作凝固住，凉薄的眉目紧了紧，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开免提。”
宋斩秋照做了。
“让她上来。”
沈霁的声音清晰地传来，碎玉敲冰一般，冻得小姑娘直打哆嗦。
她连忙带宋斩秋到了电梯，替她按了顶楼，然后什么都不敢多问，乖乖跑回前台。
宋斩秋看着已经被挂掉的电话，抿了抿唇，有些忐忑。
毕竟这是第二次和他见面，倒不是小姑娘的羞涩，更多的是遇到难对付的对手的紧张。
……
会议结束了。
沈霁对新项目不太满意，凉凉丢下一句重做，就拿着外套从会议室离开，留下一群愁眉苦脸的人。
宋斩秋到了顶楼，这里一整层好像都是他的办公室，黑白的设计，肃穆又冷淡，她坐在沙发上，好像整个人陷入一团乌云里。
“来了。”
沈霁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凉凉的，听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