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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过家家的把戏

    他强压下心头火气,指节敲在黄花梨桌面上咚咚作响:

    “冯二少这话新奇,我张家产业向来是拿真金白银铺路,何来地基不稳之说?”

    水晶吊灯将众人神色切割成明暗碎片。

    有人盯着厉文展义肢上磨损的鎏金纹路,有人盘算着冯少言话里藏着的南城秘辛。

    满室沉香氤氲中,三十七家企业的印章正在皮箱里沉默。

    “张家主何必动气,不过是闲谈几句罢了。”

    冯少言气定神闲地转着白玉扳指,如同棋盘前从容落子的弈者:

    “青竹市龙头的位置,冯某确有些想法。若贵府觉得能力有限,不妨让能者居之?”

    这番话语犹如冰锥坠地,震得满堂寂静。

    各大家族代表的面部表情凝固在震惊中——虽知两族暗斗多年,却未料到冯家竟在商务宴会上公然亮剑。

    “想当初冯家执掌青竹十二载,论统筹全局的经验,总归比新晋者多些底气。”

    冯少言从侍者盘中拈起茶盏,氤氲水汽模糊了他的神情:“若得各位齐心协力,莫说邻近三城,就是帝都商圈也未尝不可……”

    话音未落,席间已泛起压抑的骚动。

    帝都世家的底蕴深不可测,强如张家在那边也不过是末流,这番豪言究竟是胸有成竹还是痴人说梦?

    “冯家主倒是舌灿莲花!”

    张伟功霍然起身,黄花梨椅脚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

    “既如此,何不直接去天桥说书?光凭口舌功夫便能定乾坤,倒省了今日这场鸿门宴!”

    鎏金茶盖重重磕在盏沿,暴露出张家主翻涌的怒气。

    他早料到这场宴无好宴,却不想对方连表面客套都撕得粉碎。

    “张家主且消火。”

    冯少言示意侍从续上热茶,檀木算盘在他掌中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既然名为商务会谈,自然要听听诸位同仁的意思。不如……我们票决?”

    最后两个字如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众人眼底激起层层涟漪。

    原本作壁上观的各家家主不约而同挺直腰背,空气里弥漫着权柄更迭特有的躁动。

    “妙极!冯家主深明大义!”

    不知谁高喊出声,霎时引来此起彼伏的附和。

    这场精心策划的逼宫大戏,终于在图穷匕见时迎来高潮。

    青竹市商界常年笼罩在冯张双雄的阴影之下,其余世家虽坐拥金山银海,却始终被排除在核心决策圈之外。

    每当产业布局的鼓点敲响,众人只能被动跟随两大家族挥舞的指挥棒,这曲商业交响乐中他们永远当不了主奏乐手。

    冯少言此刻抛出的橄榄枝,恰似在凝固的湖面投下巨石:“自来青竹市魁首皆由财力与声望共举,然则……”

    他刻意拖长的尾音引得满室屏息:“若冯某执掌全局,愿将商业版图划作星罗棋布的棋盘,让诸君都能执子布局。”

    张伟功手中的茶盏重重磕在楠木案几上,琥珀色的茶汤溅出几滴,在素绢上洇开暗色云纹:“冯家主要颠覆百年铁律?”

    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莫不是把世家共治的规矩当儿戏?”

    “张家主稍安勿躁。”冯少言悠然转动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青竹市如同精密钟表,每个齿轮都该找准位置。若只让主齿轮独承重压,迟早要崩了机芯。”

    这番机械喻言引得数位家主微微颔首,他们早受够了在双雄夹缝中当无声的摆轮。

    席间暗流骤然汹涌。

    陈氏掌舵人突然起身,衣襟上绣的银竹纹随动作簌簌作响:“十年间我们为双雄铺路架桥,临到头连过桥费都收不周全!”

    他布满老茧的手掌拍在案上,震得茶盏叮当:“冯家主这分权之策,恰似久旱逢甘霖!”

    此言激起千层浪,原本静默的席面顿时人声鼎沸。

    王家长老捻着白须冷笑:“去年码头运输的配额之争,我们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李府少东家更霍然站起,腰间玉珏撞出脆响:“城西商圈开发,张家说拆就拆了我们三间祖铺!”

    张伟功面色铁青如铜器生锈,他忽然惊觉这场看似寻常的茶会,实则是冯少言精心策划的权力游戏。

    水晶吊灯的光影在冯少言金丝镜框上流转,映出他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那分明是猎手看着猎物踏入陷阱的从容。

    贵宾席间暗流涌动,周家家主突然拍案而起:

    “冯家主向来顾全大局,这些年为各世家争取了多少权益?这样的领导者才配得上首席之位!”

    他说话时右手指节重重叩在檀木桌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这番表态犹如冷水入沸油,会场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原本力挺张家的几位家主交换着眼神,有人不自觉地松了松候间的领带。

    冯少言端坐主位,青瓷茶盖轻刮杯沿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周家倒是演得一手双簧。”

    东区话事人厉文展突然嗤笑出声,玄色唐装袖口绣着的金线貔貅随他抬手泛起冷光:

    “先让几个托儿混在人群里,台上唱红脸台下接白脸,这出戏码怕是从天桥杂耍班学来的?”

    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几个面露犹疑的家主:“各位当真相信这几人画饼充饥的鬼话?”

    这话如同利刃劈开迷雾,原本倾向冯家的几位江南布商下意识挺直了脊背。

    张家主事此刻恰到好处地轻咳一声,账房先生捧着鎏金账簿疾步上前,纸页翻动间隐约可见朱砂批注的盈利数字。

    “厉老大掌管地下赌场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周尚铁青着脸挡住账簿去向,腰间玉珏撞在太师椅扶手上发出脆响:

    “我们正经商家的账本,可不是骰盅里的点数任人摆弄!”

    厉文展反手将紫砂壶重重顿在案几上,普洱茶汤溅出蜿蜒水迹:“我是不懂你们那些明账暗账的门道,但论识人断事……”

    他指尖掠过眉梢伤疤:“三年前永昌的公司怎么垮的,需要我帮各位回忆么?”

    空气骤然凝固,几个年长世家代表手中的翡翠扳指发出细微磕碰声。

    冯少言终于放下茶盏,羊脂玉戒面在灯光下泛起温润光泽:“厉老大这话倒让我想起件趣事,上月东区码头那批失踪的……”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护卫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