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这样的绝境。
他们要么妥协，要么就想尽办法忍让。
因为他们没有别的出路。
在那个时代，在那样的环境下，他们只能如此。
若是做的越好，越会被指责。
这就是世间给女性带来的恶意。
秦无缺只能默默不语，听着何芳华讲述着这些人的悲惨。
“越是听着他们说的这些事情，我越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很圆满。”
“虽然也遇上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可这都是我自己该承担的，也是我放纵孩子才导致的。”
“当初选择丈夫的时候，我只看他的家境，并不看他们的生活环境，所以才会让孩子失去了唯一的机会。”
何芳华经过了反省也承担了这个后果，更加坦然的面对着这个结果。
“那次上山我听到了许多的话，刚开始还有点不懂，甚至质疑他们蠢笨无知。”
何芳华说到这里的时候，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懊悔。
也正是因为年轻，也正是因为不知情，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她在山上躲着不能下山，只能坐在阴凉处。
可是山上也没有什么好地方。
她好不容易找了个石头坐下，这石头上被晒得暖和和的，坐在这里倒也挺舒服的。
可是太阳晒的时间久了，也让她的皮肤觉得不舒服。
可他还没来得及抱怨。
旁边的一位年长的阿奶拿了一片大树叶递给了她，让她当伞挡着太阳。
她走路起来很慢，但是人却很瘦弱，看着手腕的骨头都是那么的纤细。
她的手上挎着一个藤条边的篮子。
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绿色的植物，她是分辨不出来的。
但是只觉得，这个人虽然瘦弱，但还算爱干净，衣服上虽然打了补丁，但也还算干净。
这是唯一能够夸的出来的地方。
何芳华原本是看不上这样的人，只觉得他如此苍老，还如此的辛苦，实在是不该。
可是她做事情很仔细，而且也很体贴。
何芳华看了一下手中的巨大树叶，能够遮挡住天上的阳光，却依旧能让她享受着这一份温暖。
那个时候她的心情不是很好，甚至面对她人的善意，都怀疑她充满着算计。
她并没有那么的好脸色，但是这些人对她却格外的好，甚至能理解到她为什么会发脾气，也无条件的在帮助着她。
但是那些人对他并非是讨好，而是充满着善意。
“老王家的媳妇好像跑了吧。”
他们在寻找山上的山货之时，也忍不住的去聊天，或者要一些家长里短。
这也让何芳华很厌弃，觉得别人的私事，不该拿出来了。
“本来就该跑，这老王年轻的时候好吃懒做，不肯赚个钱，老了好不容易养个儿子，这儿子结果也开始赌博，听说网上还欠了百来万。”
“啊，这么多呀，这到底是做了什么事？这得多久才能赚到这么多钱？”
“可怜秀英，明明那么辛苦，经常去做一些小工，每天挣个百来块就已经很高兴了。”
“这儿子成了这个样子，她媳妇也跑了，就靠她一个人了。”
几个人一边聊着天一边摇了摇头。
他们能够感觉到，这秀英有多么的苦，可偏偏也帮不上什么忙，毕竟这是她自己的生活。
如果他选择逃跑，这些人倒是可以帮忙，只可惜这人啊就是认死你，认定了这辈子就这样了，也就这么熬着过。
何芳华听到这样的对话，只觉得很无聊，这不过就欠了百来万，也不算什么。
不过这里的人，过日子好像很惨。
但是她刚刚过来，对这里的人并不了解，也不想乱说什么话。
但是听着他们的对话，又觉得好像有点意思，至少不在胡思乱想。
她的思想好像也被牵制着，也会听着他们的话跟着揪心，或者也觉得这八卦听起来格外有趣。
“哎，你们城里面的人，是不是不会遇到这种事情？我感觉这村子里面的人品都不怎么样。”
“对啊，要么就是喜欢赌博，要么就是喜欢打老婆，这些人都不算是个人。”
他们好不容易休息了一下，也忍不住的吐槽。
“我们这边也遇到过这种事情，不过大部分都不会对外宣扬。”
何芳华有些不习惯的说着。
他们这个圈子里面的人会更脏，做出来的事情也更绝。
但大部分都不会让外面的人知道，甚至也不会对外面宣称。
有很多凤凰男吃绝户，甚至在外面养了好多女人，然后生了不少小孩，最终还会把原配子女全部赶出去。
但就算是做到这么种地步，大家都不会乱说话。
他们圈子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是看人做事。
这人若是有背景，那就可以有所容忍，甚至也可以继续和他合作。
他们很少如此直观的讨论人性。
至少对他们来说，有些东西可以掩盖，甚至也可以当做不在乎。
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是用金钱来衡量，也会做出合适的判断。
“这么样的吗？那你们过的还真的是够艰难的。”
何芳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种问题。
只是觉得他们不熟，不该说这种话。
“也不算吧，至少我们不缺钱，日子过得也还行，就是感情方面不是那么的如意，从小我们就知道。”
何芳华那个时候回答，还是很客气。
但是他们这个圈子里面本来就是这样。
很多的夫妻都是各玩各的，说是夫妻，实则也就是为了合作，而捆绑在一起的两个人。
他们早就已经看开了，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秦无缺听了这些事情只觉得有些无奈。
好像每个人都在被迫的选择，被迫的生活，但他们却又清醒的意识到这不对，但却从来没有想过改变。
不管是村子里面的这些老人，还是何芳华，他们都有这个意识，却不曾改变，或者他们知道改变的代价，他们承担不了，也只能够顺应自然。
“所以经历了这些事情你就看开了，反而愿意认可自己的人生。”
秦无缺忍不住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