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的确只有这么点实力。”
欧阳邪神色平静，目光如渊，淡淡地看向眼前这位白发苍苍却又气场不凡的老人，“但是，如果有些人觉得，通玄境的本座就好欺负的话，大可试试。”
他的话语不疾不徐，却仿若裹挟着千钧之力，在这略显静谧的空间里回荡。
老者先前那些看似惊讶的言辞，实则是对欧阳邪的暗中试探。
他试图探清欧阳邪的真实底蕴，若欧阳邪真如表面这般，实力仅止于此，以老者如今的成就，诛杀一位昔日的大帝，并非毫无可能。
他已然确定，欧阳邪在往昔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中，本已身死。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两位大帝合力，竟都未能将这位妖帝彻底磨灭，还让他觅得夺舍重生的机会。
只是，如今欧阳邪这具身体，看似并不强大。
然而，他的底气究竟源自何处？
一时间，老者心生忌惮，不敢再贸然试探，深恐稍有不慎，便会引发难以预料的变故。
毕竟，一位曾经的大帝，即便落魄至此，却仍能如此谈笑风生，其背后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底牌。
更何况，自己引以为傲的小罗天阵，在欧阳邪面前竟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就算自己亲自入阵，恐怕也难以抗衡，最终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茶凉了，再泡一壶便是。”
老者神色恢复平静，语气淡然，手中拂尘轻轻挥动，刹那间，一壶崭新的茶升腾起袅袅热气，茶香四溢。
与此同时，他的神情也变得郑重起来，“不知妖帝来我这，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么？”
他迫切想要弄清楚，欧阳邪此番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玄道宗。”
欧阳邪并未直接回应老者的问题，而是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若穿越了无尽的岁月长河，“曾经在无数个纪元前，玄道宗以阵通玄，将阵法奉为至高之道，第一个王道阵法，便是玄道宗的护宗大阵——大罗天阵。”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老者的眼睛，“曾经，我在玄道宗的一处遗迹中，看到了另外一个王道阵法——乾坤天地阵。上面的卦纹，和你衣服上的倒是很像。不知道，你是玄道宗的第几代弟子？”
闻言，老者的脸色瞬间起了变化。
原本风轻云淡、镇定自若的他，此刻再也无法安坐如山。
的确，大罗天阵是玄道宗的护宗大阵，这毋庸置疑。
可小罗天阵，并非只有玄道宗的人才能布置。
自己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大罗天阵的相关信息，在此处布置的也仅仅是小罗天阵。
然而，欧阳邪竟去过玄道宗的遗迹，还看到了乾坤天地阵，仅仅凭借相似的卦纹，便能推断出自己与玄道宗的关联。
“卦纹相似那不是很正常吗，又不是说这些卦纹不允许其他宗门使用。”
老者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我记得，玄道宗好像没有这样的规定吧。”
玄道宗当年的消失，背后牵扯着诸多重大隐秘，他绝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而且，他对眼前这位妖帝了解甚少，甚至不确定欧阳邪究竟知晓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见过江涛了，他应该是你们玄道宗的敌人。”
欧阳邪神色不变，继续说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只剩下残魂，被我所杀。”
说着，他缓缓拿出一枚散发着神秘光芒的印记，“天心印。真的是他的本源帝印！”
“你竟然杀了他？你可知，你杀了他，会带来多大的后果？”
老者听闻此言，眼神瞬间变得苦涩无比，仿佛看到了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
“我不知道，但是我在他的记忆中得知，你这里有令灵海突破极境之上的东西。”
欧阳邪的声音愈发坚定，“我也知道，你们玄道宗的来历非常古老，在历史的长河中，有关于它的一页被人刻意抹去。他们为了玄道宗的某个东西疯狂争夺，最终江涛舍弃自身根基，进入玄界。他的目的，应该就是你们玄道宗的某个东西。恐怕，不仅仅是灵海极境之上。”
欧阳邪的声音越来越大，仿若洪钟鸣响，似乎生怕老者听不清楚。
“你的身份，在这里可以瞒得过一时，却不能瞒一辈子。”
欧阳邪目光如剑，直视老者的眼睛，“如果你还想让玄道宗重新回到星空的话，那么我觉得，你应该和我合作。”
说着，他看都没看，便将那枚属于江涛的天心印记随手丢给了对方，“我虽不知道王道阵法如何布置，但是我知道，这种阵法，如果有天心印记，威力会更大，如同一位大帝掌控王道阵法。这就是我给你的第一个好处，到底怎么选择，看你自己。”
说罢，他便不再言语，给足了老者思考的时间。
毕竟，此事关乎重大，老者一时间难以做出抉择，也是人之常情。
而且，自己已经展现出了足够的诚意，至于老者接不接受，愿不愿意尝试，就全看他自己的决断了。
良久，老者终于长叹一口气，缓缓伸出手，将那枚天心印记收了起来。
“不瞒你说，我的确很需要这东西。”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江涛死了，外面那些人很可能已经察觉到了问题。死了一个江涛，还会有其他的帝墓被打开。玄界，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如江涛这等人，玄界有不下二十个。他们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我玄道宗多年前得到的一个异宝。”
老者终于不再隐瞒，缓缓道出了实情。
“异宝？”
欧阳邪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老者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我是玄道宗第一千三百代弟子，也是那一年玄道宗最年轻的阵法师。在我即将晋升接触王道阵的时候，宗内开启了一个异宝。那是一朵金色的莲花，那件宝物，无人知道它到底从何而来。只知道，我宗的阵法，全部是利用这件宝物领悟而出。那金莲，就好像是至高无上的大道总纲，不管是什么问题，只要能在那金莲上冥想，就能参悟出答案。当然，越难的问题，所需的时间也越久，但是却一定可以得到答案。即使是王道阵法的缺陷，甚至大帝的心经，都能在这金莲上参悟出答案。这简直就是一个无所不知的百科全书。”
“这件事情瞒不住多久，很快就被那些古之大帝发现。他们为了找到仙的答案，屡屡来到我宗借用金莲。可，用的多了，金莲的作用越来越差，甚至，还反噬了他们。所有的一切，都要付出代价，每个人使用金莲都要付出一些东西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天道是平衡的，他们为了让自己不受到反噬，开始用入魔般的猎杀，将星空当作农田，每隔一段时间就出来收割血肉之精气，弥补自己损失的巨量寿元。”
等老者说完后，欧阳邪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惊悚之中。
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感觉，这一切，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天大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