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玲不知道她还有什么要和欧阳先生说。

    到底也没问,点头离开。

    房间里很快剩下何东和裴宁。

    裴宁目光自打钟小玲离开,就一瞬不瞬的停留在何东脸上。

    何东再次感觉到自己要被看穿的危机感。

    微微偏头,避开。

    “不知道钟太太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的怀疑其实也一直是我的怀疑,但我身边的人,包括钟越也不肯相信,那个人,更加不会承认。”

    何东看着裴宁也不是个无脑的乡野村妇。

    她冷静的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可见这些年心里早有决断。

    何东是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的。

    在糊涂的世界中,保持清醒。

    很难得。

    “我女儿在他家受尽委屈,我想要她脱离出来,欧阳先生可愿意帮忙?”

    “钟太太的意思是……”

    何东适当的表示疑惑。

    裴宁一字一顿道:“求欧阳先生,给小女下个不能生育的诊断。”

    她说着就要下跪,何东急的搀扶。

    “钟太太想用这样的理由,让爱女离开夫家?钟小玲在夫家过得不好?”

    裴宁点头,“欧阳先生是个聪明人。这次带着小玲来找先生,并非我和小玲的意思。是他婆家的意思。他们急着抱孙子…

    可七八年过去了。

    他们看不到问题的本质,一度埋怨和迁怒我闺女。

    生活上是没什么,可精神上。

    身为母亲,我见不得他们这样磋磨我女儿。

    我要救她出来。

    只要先生愿意。”

    裴宁语气郑重,从携带的小包里,掏出来两根金灿灿的条子。

    放在何东面前。

    何东完全理解一个身为母亲的良苦用心。

    想着事情的可行性。

    把金条推回去。

    “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愿意帮忙,只要钟太太也能帮我的忙。”

    裴宁愣。

    很快想到何东现在的处境。

    果断的收回金条。

    “我来找你,钟越是不知情的。但,我说的话不白说,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能让人放你走。”

    “我信钟太太。只是我欧阳强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到,暂时不会离开,也不能离开。”

    “欧阳先生…”

    裴宁突然的欲言又止。

    京都对于他而言,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就不该来。

    何东愣了下,不懂她眼底藏着的担忧之色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他们何家在京都有远亲?

    “钟太太见过我吗?”

    裴宁摇头。

    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何东道:

    “钟太太有话就说,不用犹豫。”

    裴宁看着他的面孔,想象着曾经见过的模样。

    却发现反差太大。

    实难想象。

    低头道:“也没什么话说。就是觉得欧阳先生是个好人。”

    何东笑,他从来算不上什么正经好人。

    只是现在,回头是岸罢了。

    冷声提醒道:“我们是有交换条件的。”

    裴宁头脑突然的清明。

    点头离开。

    任何关系都没有现在明码标价来的轻松。

    “妈,您和欧阳先生又说什么了?欧阳先生他有说什么…”

    钟小玲刚才一直等在门外。

    看到裴宁出来,着急的上前询问。

    作为母女她哪里不知道,裴宁只会在有些话不方便说的情况下。

    才会把她支开。

    现在出来,应该是事情有了结果。

    搞不好跟她的事情相关。

    她很紧张。

    裴宁不说话的看着她,未语泪先流。

    钟小玲更加紧张了。

    “妈您别这样,有话好好说,你知道的,我,没关系的,什么结果都能接受…”

    裴宁抓紧钟小玲的手臂。

    哭着道:“我刚才让欧阳先生说了实话。他说,你可能真的不能生育。小玲,咱们死心吧,接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