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云的这番讲述,让陈阳对齐德文的过往又多了一些了解。
但同时,也有了些疑惑。
他皱眉问道:“如果姜悦的母亲,确实跟你说的一样,与齐德文有这么深的利益来往,那按照齐德文的能力,当初应该是能避免姜悦母亲被查已经锒铛入狱这种下场的,可为什么,却还是被判了那么多钱呢?”
“这个倒不难解释,往简单的了说,是因为姜悦的母亲,背叛了齐德文。”
“背叛?”
“对,听说是齐德文成功上位局长之后,想用一大笔钱铺路去巴结上市里的权贵,然后姜悦的母亲不同意这事,
俩人争执的过程中,姜悦的母亲不仅单方面毁了俩人的合作,好像还倒戈到了齐德文当时的一个强劲对手那边。
那次的倒戈,好像差点毁了齐德文多年的心血,然后齐德文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以零代价的方式,将姜悦的母亲送进了监狱。”
陈阳挠了挠头:“这事听起来咋这么古怪呢?合作那么多年,给齐德文提供了那么多的利益,按理说俩人都已经被捆绑在一条船上了,属于是利益共同体的那种,一方出事,另外一方肯定难辞其咎才对啊。”
“这也是我为之疑惑的地方。还有一点也可疑,那就是何青峰,听说何青峰母亲早逝,父亲早就牺牲,后续是姜悦的母亲资助他读了大学考了公务员。
这就说明,何青峰与姜悦的关系和母子都差不多了,这么深的亲情关系,理应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姜悦母亲锒铛入狱的。”
陈阳点头:“我刚刚也想到了这些,何青峰救过齐德文的命,更还挽救了他的政治前途,
就算在重大利益面前,齐德文会选择大局,但也应该会稍微顾忌一下何青峰的感受才对。”
叶晚云摊手道:“你的想法与我之前想的不谋而合,但这件事,不论背后的猫腻有多少,姜悦被违规带入公安局,以及齐德文和其母亲有着较深利益关系,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所以我就想着,用这一点敲打一下齐德文,这件事里古怪很多,而他当时还没有如今这般强盛,在处理姜悦的事情上,肯定留下了不少的漏洞。
如果用这件事逼他,他肯定会想办法去弥补那些漏洞,但只要他有所行动,我就能猫在暗处揪出他的狐狸尾巴来。
这件事与齐德文起家以及齐德武成为地下世界一方大佬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哪怕查不出其他的事,单凭这一件,我也能彻底的扳倒他。”
“可视察组却并没有按照你的计划执行。”陈阳顿了下问道:“视察组去公安局时,提到的案子是哪一个?”
“是我刚才提到的第一个,你们县里某个干部给他行贿的事,这事不痛不痒,证据链也还没有搜集完整,对齐德文起不到太大的影响作用。”
叶晚云叹了口气:“视察组应该明后天就要走了,再想用他们帮我打草惊蛇很难做得到。
而我现在,有很大概率已经暴露,齐德文肯定会对我多加防范,这样一来,对他的暗查就很难再进行下去。”
陈阳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如果今天视察组用叶晚云提供的姜悦母亲案件当做敲山震虎的筹码,那齐德文就算有余力扫清当年的漏洞,也肯定会给叶晚云提供到过追查下去的契机。
而且那件事的性质,并不比水上公园案子的恶劣情况差多少。
因为姜悦母亲与齐德文的合作,牵扯到他当年上位时大部分不能见光的事宜。
若借机揪出他狐狸尾巴,然后顺藤摸瓜的将那件事完全翻出来,齐德文肯定是会直接完蛋的。
但眼下,用一件不痛不痒的小事刺激他,他都不用太理会,就能轻松的过关。
到了这一步,该如何突破这个桎梏,寻求到新的机会去把齐德文查个底朝天呢?
遐想间,陈阳习惯性的摸出香烟又点了一支。
见他叼着烟皱眉苦思,叶晚云也没去打扰,走到一旁打开咖啡机弄了两杯咖啡出来。
将其中一杯放到陈阳旁边,她便在旁边喝着,等着。
约莫过了六七分钟的样子,陈阳抬起头道:“在计划失败,以及你有可能暴露的前提下,想要再出奇招已经不可能了,
我觉着这个时候,最稳妥且最有用的办法,就是将现有的证据和线索,当做突破口,继续深耕下去。”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我暂时没想到更好的,或者说,我说的这种最笨的办法,就是目前最好的,因为,你极有可能已经暴露了,再去贸然寻找新的突破口,很容易惹恼齐德文。
他是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狠辣之辈,我想让你用最笨的办法继续深耕,其实也是在最大限度的保证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