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装睡的事情好像被发现了。

    不管。

    纪凛凛又戳了戳眼睛,继续装傻。

    “你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霍九霖笑,陪她继续演戏,

    “没说什么,既然困了,就睡吧。”

    他说着,自己也坐到了床上。

    然后,侧身躺在她的身边。

    纪凛凛揪着被子,往旁边挪,“……你今晚要睡这里?”

    霍九霖把头枕在枕头上,调整了睡姿,冲她微笑。

    “不然呢?”

    纪凛凛揪着被子的手逐渐收紧,“一定……要跟我一起睡?”

    男人把她小小的身子拉回了被子里,“你说呢?”

    又刻意停顿两秒,咬字很重,“霍太太。”

    纪凛凛闻言,咽下口水,想确认一下。

    “……就只是睡觉,对吧?”

    霍九霖伸手把灯关了。

    唯有微弱的月光从窗扉漏了进来。

    屋里的光线很暗很暗。

    但借着月光,他仍能看见女孩子那张模模糊糊、又叫他不想移开视线的脸。

    他知道纪凛凛这两天坐了几十个小时的飞机,没睡好,也累坏了。

    再者。

    她的伤,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他今晚本来也没打算折腾她。

    是打算让她好好休息休息的。

    但刚刚听到她这么一问,妈的他好像又硬了。

    他指腹轻轻柔柔地摸着纪凛凛的脸颊,

    “你要是不想睡觉,想做点别的,我也可以。”

    纪凛凛一听,立马警惕起来,“不是,我……我不想。”

    霍九霖把她抱在怀里,努力忍下心头那股燥意,“那就乖乖睡觉。”

    纪凛凛立刻听话地闭了眼睛:“好。”

    于是……

    三分钟过去。

    五分钟过去。

    十分钟过去。

    睡不着。

    心里总在反复回荡着刚刚霍九霖说的——

    他本来打算让她明天回学校上课的事情。

    所以现在,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明天,会让她回去上课吗?

    她纠结再三,深深呼出一口气,还是忍不住轻声唤他。

    “霍九霖。”

    “嗯。”

    暖暖的呼吸在女孩子的发间萦绕。

    霍九霖也没睡着,小声应她。

    温香软玉揽入怀,他能睡得着才有鬼。

    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把事情搞砸,纪凛凛字斟句酌地开口,

    “刚刚你是不是说,让我明天回学校上课?”

    霍九霖睁开眼睛,轻声反问:“你刚刚不是睡着了吗?”

    纪凛凛彻底破功了,决定坦白,“刚刚我是装的。”

    重点在于征求他的意见:“所以……我明天回去上课,可以吗?”

    霍九霖看起来心情不错:“你乖一点,我就答应你。”

    纪凛凛迷茫了:“要怎么样,才算乖?”

    现在,他要抱她就给他抱,他要亲她就给他亲。

    她也没再挣扎了。

    还不够乖吗?

    霍九霖没回答她的话。

    只把她小小的身子轻轻柔柔地摆弄了一下。

    让她背对着自己。

    然后。

    捉着她的那只软乎乎的手,伸进了被子里。

    然后。

    被子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然后。

    纪凛凛的瞳孔赫然收紧。

    那条细长的手臂也在被子里抖得不行。

    “霍九霖……你……”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事情吓懵了。

    “别动。”

    霍九霖用力地按着她的手。

    那张清俊的面容在微弱的光线下。

    染上一层又野又欲的满足感。

    他喘息粗重,分外认真地问了句,

    “纪凛凛,今晚算我们的新婚之夜吧?”

    纪凛凛只是紧紧拧着眉头,没吱声。

    不知道他又打什么主意。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男人深吸口气,喉咙里忽然漾出几分克制的哑。

    “就这样,到明天。”

    “就算你乖。”

    纪凛凛僵在原地,全身的神经绷得不行,动也不敢动一下。

    霍九霖的嘴角却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新婚之夜。”

    “不做的话,这样也行。”

    女孩子喉咙里只剩下无力挣扎的颤音了:

    “……好,我乖。”

    霍九霖还握着她的手,没松,轻唤了她一声:

    “纪凛凛。”

    月色洒在他微微蹙起的眉头,把他脸上的情绪衬得更为强烈。

    纪凛凛下意识细声地回应:“嗯?”

    可男人却好像没听见她的声音一样。

    呼吸越来越乱,又唤了她一声。

    “凛凛。”

    纪凛凛再次应声,“嗯?”

    “以后,”他深吸口气,缓缓道,“不要叫我‘霍九霖’了。”

    纪凛凛问他,“那要……叫什么?”

    “阿霖,”他低低地换气,“以后,叫我‘阿霖’。”

    以前,母亲还在的时候,就是这么唤他的。

    纪凛凛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别扭地改了称呼,

    “阿……霖。”

    当女孩子那软软糯糯的声音传入耳廓时,霍九霖感觉当下的感觉更为上头。

    他嗅着她发间的淡淡香气,喉咙滚了又滚。

    “再叫一次。”

    纪凛凛只好硬着头皮又叫了一次,“阿霖。”

    他好喜欢她这样喊他的名字,“再叫一次。”

    “阿霖。”

    纪凛凛就又听话地喊了一声。

    然后,却又猝不及防地“啊”了一声。

    神情震惊又害怕,“霍九霖、你……”

    霍九霖眼尾微微发红,借着月光看着她的脸。

    他说,“有点麻烦了,我们得换张床睡了。”

    低沉的嗓音里含着几分舒爽的惬意。

    纪凛凛整个人彻底凝固了。

    霍九霖把被子掀开,盯着纪凛凛的衣服看了一眼。

    然后,缓缓开口:“你的衣服也该换了。”

    说完,他把纪凛凛从床上抱了起来。

    低下头,咬着她的耳朵说,

    “明天让茱莉过来洗床单。”

    说罢,他把人抱着出了房门,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此时此刻,纪凛凛还在方才的懵圈中继续懵圈。

    他刚刚……

    这样,也行的吗?

    天哪。

    谁能来帮她求一求心理阴影面积。

    …

    翌日,晨曦洒落。

    庄园里裹着新鲜泥土花卉的清香。

    拜霍九霖所赐。

    纪凛凛又再一次在浑身的酸痛中从床上醒来。

    不仅全身酸痛。

    好像整条手臂都麻了。

    连她整个小小的手掌都好像要抽筋了一样。

    她低呼口气。

    看来,还是得跟他商量一下,以后要跟他分床睡才行。

    他晚上每晚睡觉都这样,把她抱得紧紧的。

    她觉得,她怕是真的要得颈椎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