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英已经被这个事情折磨得心力憔悴、心神俱疲,特别是大家都知道,罗腾龙要被判处死刑之后,他多少有些心生愧疚。周海英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说道:“丁哥,这事从长计议,从长计议。想想腾龙因为这事都要被枪毙了,咱们还在这里纠结十万八万的分红,我看没必要。这样,这50万不算咱公司的,算我个人的。到年底分红的时候,这笔钱单独拿出来,我给大家结算。”
听到周海英这么说,丁刚的心里马上宽慰了不少,但嘴上自然不能这么说,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只是为了钱才追着这50万不放。丁刚故作严肃地说:“海英,我不是为了钱。作为公安局局长,很多事情就要追根溯源,我是为了维护法律的权威,这种风气不可助长嘛。”
周海英自然明白丁刚的言外之意,两人又说了几句,说话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丁刚继续说道:“海英,这件事情并不复杂,我们要想着往简单化去推进。所以,钱的事不要再提了,一切后果由我承担。好,就这样。”说完,丁刚挂断了电话,心中却依然忐忑不安,又骂了几遍罗腾龙,恨不得马上将他拉出去毙了。
在东洪县,我已经和吴香梅、张云飞约好,11点钟要去东洪县对接工作,争取撬动东洪县电厂的建设。如今,还没到夏季,每天都要进行限电,如果正如王瑞凤所讲,能给东洪县带来一个电厂,倒也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
时间来到九点钟,这个时候,常务副县长刘超英和交通局局长王进发两人来到了我的办公室。王进发满脸不悦,眉头紧皱,仿佛带着一肚子的怨气;刘超英则面带微笑,看起来较为从容,但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忧虑。
刘超英率先开口,语气恭敬:“朝阳县长,不打扰吧?我和进发局长有些工作要跟您沟通汇报。”
我放下桌面上的文件,抬手示意他们坐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超英县长,有什么话大家直说。”
王进发清了清嗓子,说道:“朝阳县长,是这么回事。今天早上我听超英县长说要拆除两个水泥桩。事实上,拆除水泥桩和水泥墩子,对交通局来讲都不是多大的事情,我们都支持。毕竟,水泥桩和水泥墩都不是我们设置的,那都是各乡镇党委政府和村里联合设置的。但是,要让我们交通局去守,这个不好办。您知道那个路口,连个遮风挡雨的棚子都没有,大太阳晒着,下雨天淋着,怎么守?这是办公条件上的问题。第二个,我们没有专门的人员。现在我们的路政大队一共才有七个编制,在岗的正式人员只有两个人,其他的全是聘用人员,本来人手就紧张,这工作根本没人干。人员的问题,局里面可以调剂,但第三个问题就不好办了,那就是我们凭什么不让人家上公路?”王进发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脸上满是无奈和委屈。
对于货车超重能不能上公路,这是一个法律问题,我对这方面并不了解,但又不好说自己不懂,只能保持沉默,继续看向王进发,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王局长见状,继续说道:“是这样,朝阳县长、超英县长,我给你们汇报。在1989年的时候,咱们国家出台了一部《超限运输车辆行驶公路管理规定》,但是这个规定缺乏可执行的具体量化指标。比如车货20吨算超重,那三轴车和两轴车,还有拖挂车,它的轴荷不一样,根本没法统一衡量。这个规定发布半年就停止实施了。另外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路管理条例》,这个是1988年实行的,第28条规定,超过桥梁限载标准的车辆不得过桥,但也没有明确具体的轴载质量和车货总重的阈值。它只是针对桥梁提出限制要求,没有覆盖到普通公路的超重管理。到底什么样的车让上路,什么样的车不让上路,我们依据什么标准,县里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吧。”王进发越说越激动,似乎将心中积压已久的不满都倾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