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先帝为了替九皇子留下人才，最终没有再调查沈先生的来处。”
“也就是说，沈先生这个人，可能连你们所知道的姓氏，都不一定是真的。”
毕竟先帝都不曾查到对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就连唯一知道的姓氏，还是对方自己说的，是真是假，无从分辨。
江凝霜现在越发的觉得，今晚她遇到的第三方人马，就和这位沈先生有关。
不过——
江凝霜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以你对沈先生的了解，如果这位沈先生主动告知本宫，九皇子还活着的消息，会是为了什么？”
“什······什么？”
福寿闻言呆愣住了。
“娘娘你的意思——难道有其他人告诉你九皇子还活着的消息？”
是了，他刚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皇后娘娘今日忽然将他喊来，还问起九皇子的事情，必然是有人在皇后娘娘面前提起九皇子。
不然的话，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会忽然关心九皇子的事情。
江凝霜也没隐瞒，直接说了自己被刺杀的事情。
“本宫今日出宫，回来的路上遇到刺杀，有人在最关键的时刻救了本宫，同时还给本宫留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就写了九皇子还活着的事情，并且和本宫说，本宫若是想找到九皇子，得和他见一面。”
“本宫如今猜测，给本宫留下纸条的，就是你口中的沈先生。”
“只是本宫猜不到他的目的，你和他接触过，应当了解他，你说——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奴才对沈先生的了解并不多。”
福寿皱着眉头开口。
“先帝很看重沈先生，把人护得很紧，加上沈先生自己身体不好，极少出来走动，所以知晓沈先生存在的人并不多。”
“不过······”
福寿抿了抿唇，一脸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见福寿似乎隐瞒了什么，江凝霜没忍住问道。
“不过，若是沈先生主动给娘娘递消息，说九皇子还活着这件事，娘娘千万要小心。”
“九皇子若是平平安安出现在人前，宣告他还活着这件事，对娘娘和陛下而言，绝非好事！”
“福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本宫？”
虽然福寿说得很含糊，但是江凝霜很清楚，福寿当年能成为先帝身边的太监总管，能力肯定是不差的。
若是说话含糊不清，先帝身边可不会留下这样的人。
因此——
福寿是故意不把话说清楚的！！
想到这，江凝霜眼神微眯，眼底划过一抹幽光。
福寿自然注意到江凝霜看着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起来，他瞬间反应过来。
坏了！！
大意了！！
他如今能活得好好的，全靠皇后娘娘仁慈，若是惹怒了皇后娘娘，哪有他好果子吃？
有些事情要么永远不说，若是说了，就不该含糊不清。
想到这里，福寿在心中暗暗唾弃自己的虚伪。
他当年为了活着，出卖九皇子还活着的消息，就已经是背叛了先帝。
背叛了一次和背叛两次，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叛徒吗？
他怎么忽然就虚伪起来，想起应该忠诚先帝呢？
这下好了，成功将自己弄得里外不是人。
在心里唾弃完自己的虚伪之后，福寿抬起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对着江凝霜讨好的笑了笑。
“奴才这张破嘴，就是不会说话，连话都说不清楚，该打。”
江凝霜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福寿见状，就明白皇后不打算和他计较。
但这件事能不能翻篇，就看他接下来老不老实了。
“启禀娘娘，奴才确实有所隐瞒，其实九皇子的手中，有先帝的传位遗诏。”
“先帝当年虽然是急匆匆安排人送九皇子出宫，但该准备的后手，一个都没有少。”
“若是九皇子平安归来，凭借他手中的先皇遗诏，不仅能证明身份，更有可能和陛下抢夺皇位。”
福寿这话，并不是随口胡说。
先帝死的时候，并没有留下遗诏或者是口谕，让楚逸恒登基。
楚逸恒能成功上位，大部分功劳——得归于江凝霜当时说动武将们鼎力相助的缘故。
如果先皇没有留下任何遗诏的话，那当时作为太子的楚逸恒，上位也算合情合理。
可若是先皇另外留有遗诏的话，让九皇子成为新帝的话，那楚逸恒登基就显得名不正，言不顺。
尤其是楚逸恒登基到现在，还没有彻底掌控朝堂。
九皇子若是在这个时候，带着先皇的遗诏出现，那乐子可就大了！！
“是吗？先皇居然留有遗诏，要让九皇子登基。”
江凝霜得知此事，脸上并没有一丝丝的担忧，反而幸灾乐祸的勾起嘴角。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听到江凝霜的质问，福寿麻溜的跪下叩头。
“奴才该死。”
福寿无法为自己当时的隐瞒作辩解，只能干脆利落的承认自己有错。
“起来吧。”
江凝霜摆摆手，让福寿起来。
“本宫没有生气，这件事你做的很好。”
说着，江凝霜给白术一个眼神。
白术立马领会江凝霜的意思，转身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手中捧着一个小木盒。
“这是本宫赏你的。”
江凝霜并不生气福寿当初的隐瞒。
她当初在知晓九皇子还活着的消息，并未将这件事告诉楚逸恒——无非是因为九皇子的存在，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威胁。
那时候所有人都知晓九皇子出了意外，溺毙在湖中。
她无意去刁难一个人尽皆知的“死人”。
所以她选择隐瞒九皇子还活着的消息，留九皇子一条生路。
但若是当时的福寿和她说，九皇子不仅还活着，手里更是还拿着先皇留给他的传位遗诏——
她就绝对不可能允许九皇子还活着。
因为传位遗诏的存在，不仅能证明九皇子的身份，还会动摇楚逸恒的皇位。
那时候她还没和楚逸恒恩断义绝，对楚逸恒有感情，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楚逸恒落败。
更重要的是——
协助楚逸恒登基，是她和阿瑜答应帮助系统走完的剧情之一。
这关系到她和阿瑜能否回家，她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