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年话毕,手里便使上了劲。

    何洛洛一惊,“别,江景年,你的伤……”

    然而她话未说完,一股不可抗拒的力气便已经把她拉到了床上。

    “啊……”

    何洛洛差点儿整个人扑到了江景年身上,吓得一声惊呼。

    江景年脾脏破裂,好不容易止住血,再弄到伤口大出血可怎么办?

    忙拿双手撑住床面,可还是差点儿压到江景年。

    “江景年,你,你怎么这么莽撞?你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危险吗?”

    边说边往担心地朝他胸口摸去,“你使这么大力,伤口没裂开吧?”

    “没有。”江景年捉住她的手,然后把她整个人拉进被子里。

    “门开着,风冷,盖上被褥别冻坏了。”

    何洛洛只感觉,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把她圈住,小小的身子瞬间被温暖包围。

    “我的心脏在右边是不是?”江景年紧了紧手臂,把何洛洛小小的身子,圏在怀里,“既如此,那这点伤,应该也算不得什么。”

    何洛洛感受男人高大结实的身躯,脸不由红了红。

    但一想到那晚她和他,已经什么都发生过了,便又坦然了起来。

    告诫江景年,“你脾脏破裂……若敢再乱用力,导致伤口绷裂,仍旧会有生命危险。”

    “是么?”江景年轻轻闭上眼睛,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和安心,声音也低沉了下去。

    “我脾脏破裂大出血了吧?谢谢你救了我。”

    何洛洛缩在江景年身边,一动不敢动。

    也没敢接话。

    她先前,可没承认自己救过江景年的命,这会儿因着担心江景年的身子,说漏了嘴,也是无法圆谎了。

    罢了,由他去吧,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她反正只是为了挣钱而已。

    想到这些,何洛洛心境便也坦然了许多。

    她劝江景年,“你赶紧睡吧,这样伤才能好得快。”

    江景年却道,“我不困。要不聊聊天吧。”

    “你想聊什么?”

    “我想听听你们逃难路上的事儿……”

    “好,我说给你听。”何洛洛声音也轻柔平缓,把穿越过来之后,逃难路上遇到的事,一一讲给江景年听。

    虽然她不知道江景年为何要听这些,但,就权当讲故事,哄他睡觉吧。

    有什么办法呢?收了人家重金,这么点要求做不到?

    何洛洛不急不缓,尽量用催人入睡的轻柔声音,讲述了起来……

    当讲到,在山洞里遇到狼,被狼群围攻时,江景年幽幽地插了一句嘴。

    “狼群一旦选定了攻击目标,是不可能被吓跑的……”

    “你瞎说!”何洛洛当即反驳,“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就在狼群围攻我们时,宋大叔他们的火把出现了,然后狼群就跑了。”

    江景年也是笑而不语。

    小丫头当然不知道,狼群之所以会离开,是因为他捣毁了狼窝,抓了十几只狼崽子……

    他利用狼崽子把狼群引开时,踩中了兽夹,差点命丧狼群!

    何洛洛白了江景年一眼,又继续说了起来。

    她说到在山里抓了一只母熊和小熊崽,江景年这时又插话道:

    “有母熊和小熊,那必定还有一只公熊……”

    “没有公熊。”何洛洛不满地嘟着嘴巴,“我们在山里生活了好几个月,若有公熊,还能不下山伤人?”

    江景年仍是不语,唇角带着笑意。

    小丫头不知道的是,他得知山里出现了母熊和小熊,料定山里还有一只公熊。

    于是他带人几乎把何洛洛他们居住的附近山头,翻了个底朝天,最终找到了那只公熊,把公熊除掉。

    他悄摸摸做这些,都是防止公熊下山复仇,给小丫头带来危险!

    但这些,何洛洛一无所知,并且还对江景年打断,有些生气。

    “江景年,你还听不听了?要是听,就别老插嘴好吗?”

    “好。”江景年脾气很好地点头。

    何洛洛便又继续往下说。

    她说他们下山捞鱼的事,说挖雪洞进南国军营,把南国兵的粮仓搬空的事……

    每一桩每一件,她都干得漂亮利索,如今回想起来,都令她非常满意。

    但,只有江景年知道,他在背后默默地替他们,解决了许多潜在的威胁。

    譬如在大遇河捕夜鱼时,便有南国兵发现了他们,是江景年把这些南国兵解决掉,他们才能安全捕到鱼,返回山上的。

    又譬如,何洛洛通过雪道挖进南国兵粮仓,偷搬粮食的时候,也是他利用功夫,解决掉不少守卫,何洛洛才会那么顺利……

    他其实,一直犹如暗卫一样,尽可能地跟在何洛洛身边,默默守护着她。

    可这些事他若不说,何洛洛永远也不会知道。

    何洛洛的确一无所知。

    也是像唱催眠曲一样,把逃难路上遇到的事情,如数家珍般地娓娓道来,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由眼皮子打起了架。

    外面篝火已经暗了下去,房门半开,寒风卷起雪花,吹进屋内,实在太冷了。

    何洛洛准备下床去关房门。

    江景年却拉住了她,然后有些窘迫地道,“何洛洛,我,要方便……”

    “大的小的?”

    “小。”

    “我拿夜壶来。”

    ……

    一番忙碌后,江景年再次躺下。

    何洛洛则脸又火辣辣了起来。

    “江景年,睡觉吧。”

    她想把江景年圈住她的手臂拿开,江景年却是搂得更紧了。

    “何洛洛。”他声音低沉而魅惑,“这一千金,也不是那么好赚的,爱人之间还会做什么?你不可以拒绝我。”

    “你!”何洛洛神情大震,“江景年,你别那么色好吗?你还伤着呢……再说你可答应过我,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你别想多了,我不做别的。”江景年轻笑了一下,然后把何洛洛勾了过来。

    “我只是,有点冷……你靠近点我才暖和些。”

    江景年说完这话,也就不再开口,并且很快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何洛洛却是思绪无比繁乱。

    她睁大着眼睛,抬眸凝视着身边熟睡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脸庞,近乎完美。

    英气的眉眼,流畅的轮廓和高挺的鼻梁,嘴唇饱满唇角微翘……潘安之貌在他面前,怕也得甘败下风。

    何洛洛不可否认的,是颜狗。

    灵魂的吸引不足以让她对一个男人这般倾心,还得有令她垂涎的美貌,而江景年,恰恰这两样都符合……

    阿啐,想什么呢?

    她可不是恋爱脑。

    快别想了,光赚钱就完事。

    照顾完他七天,侍候完他七天,拿到钱就一拍两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