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天方蒙蒙亮,因为昨夜为了保持商队设定,随便就找了个官道旁,空旷好观察的田地边驻扎过的夜。

    所以这天亮了,虽然没有公鸡报晓,但提着农家飘香桶进行生产资料转移再储存发酵的农人当起了及时雨。

    随着转移过程添上了那么点微风辅助。

    味道的飘散,就这样让睡梦中的所有人都自觉起了床。

    其实也就太子朱標一人,毕竟其余人天生瞌睡不能多。

    “这个味儿,却是影响不到咱的粱护卫喝茶吃饼。”

    好久未有自由,太子朱標昨夜是真实睡了一个踏实的觉,顶着意犹未尽的朦胧就起来了。

    结果一出帐,没有了熏香,臭味瞬间就将他的睡眼驱散。

    再转眼,却看见蓝羽正津津有味的对着一碗粥溜边,下意识就给他整笑了出来。

    让现场一众乔装在身边的内侍都顿时松了一口气。

    本来在那个百姓过来的时候,他们是想前去驱散的,但奈何蓝羽下令,把他们的动作给驱散了。

    还好太子没生气。

    粱国公也是不过,粱国公的性子,他们更担待不起。

    “掌柜的说笑了,会享福和能吃苦也不冲突。”

    “更何况有人在旁边安心种地,也代表了安全,少咱出一份担心,哈哈哈。”

    蓝羽说完,就转手递上一碗新粥。

    太子朱標闻着臭味,下意识想要拒绝,抬眼却从蓝羽眼中看出一丝好像希冀的神色。

    这是在赌孤喝不下?

    太子朱標直接接过,偏不信这个邪。

    “不对,那个”

    大喝一口后,有了粥的味道在口腔顶着,太子朱標好了一些,也终于察觉到少了个人。

    “你说那个赵伯吧。”

    蓝羽脸上这时也露出了一丝笑,大口喝完手上的粥,然后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赵征所在的帐篷。

    “被臭回去了,端着粥在帐里喝呢。”

    “”

    太子朱標听着这话,手里的粥,顿时不香了。

    再看蓝羽脸上的笑和赵征的帐篷,总觉得有些嘲笑的意味在里面。

    不对,如何就喝不下了!

    赵府其他人!其他!其

    最后,太子朱標自己又笑了出来。

    等待赵征端着空碗出来,他笑得更加大声。

    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赵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掌柜的倒是好兴致,喜欢配着臭味喝粥。”

    “”

    太子朱標这才终于笑不出来。

    也终于回忆起,此赵伯非彼赵征,至少不能以待其他赵府官员的方式,对待。

    只是只有在他背后,随行的几个东宫老侍读明白真正的真相。

    眼前这个赵征没变,甚至与现在在外的其他赵府官员相比,与以前的赵征更加相像。

    改变的,是太子殿下您。

    再有敢出声的,就是不远处那加快手上动作,赶忙浇完近处,往远处走的百姓了。

    天知道自己田边怎么扎了个商队,可天时又不能错过。

    还好是在京城不远,这个商队看起来也比较好说话。

    “说到铁路中枢,也确实是不知道江城具体变成什么模样了。”

    “那掌柜得可得亲眼去瞧一瞧,小的在南河屯田时,已经有一道铁路修过守城,应天府环水太多,可得再等些时日。”

    实在不习惯那种味道环绕的太子朱標,很快就让队伍启了程。

    这一次,他没有待在马车里,而是与蓝羽一起,骑上了马。

    说是锻炼怀念一下过往,但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想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能够关闭五感的赵征,就不想受这种罪,顺便也是想爱惜一下自己这副老傀儡,就继续在马车里待着。

    所以车厢内,太子朱標的内侍正与他大眼瞪小眼,不时又担忧的看向窗外太子朱標。

    可太子朱標正乐呵难得的自在里。

    直到他想起了赵征的存在。

    “赵伯,沿路可有推荐的去处?”

    太子朱標十分客气,但马车内的内侍,一动不敢动,只能一脸可怜的看着他。

    因为赵征,睡着了。

    两边,无论谁,这个内侍都没办法得罪。

    还得是马车懂事,突然就遇见了官道上的一个小凸起。

    让整个马车都抖动了一下。

    赵征,自然也就醒了。

    “啊?”

    “掌柜的你说什么?”

    顺着杆子往上爬,已经变成赵征的天性使然。

    毕竟让外人看,再加上自己这个名字,谁不以为自己是这个商队里的老字号。

    没看见掌柜的都在尊称自己赵伯吗。

    太子朱標也是第一次独立出来干这种乔装的买卖,明明周围都没人,也要耍一耍走进人物那一套。

    那就更得利用了。

    “”

    太子朱標语塞,只能再问一遍。

    “这重要吗?咱不是得抓紧赶路,才是正道,不然货物就赶不上好时间了。”赵征反问。

    “”

    太子朱標又语塞。

    最后还得是蓝羽出马。

    作为曾经的生死之交,蓝羽与赵征,就亲切多了。

    “赵伯,光是赶路,睡着也不舒服,咱们不如找个好玩的地方耍耍,反正咱们也不缺钱。”

    这话一出,别说赵征,太子朱標也明显意动了,只是他脸皮薄,一直以来都自己给自己身上戴副枷锁。

    “那也好,小的记得最近刚好有个村子,现在离那江城估计也不远了,估计挺热闹。”

    说完,赵征就直接后躺,俨然把自己当作了太子。

    然后太子朱標,还真就自己往那方面想了。

    “前方可有村落?”

    “有一个。”

    “赵伯至二年以来,从未出过应天?”

    “是,甚至赵府也未出过。”

    太子问,姜显达。

    在这番验证下,太子朱標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想。

    随着村落慢慢显现,这个猜想,慢慢与以前的某个猜想融合。

    赵伯为什么这么随性?

    赵伯为什么要说自己只是门房?

    赵伯是真的随性,为何又要给自己特指一个方向?

    赵伯若真的只是一个门房,为何又要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想到这里,太子朱標就直接探进头去验证。

    赵征俨然又闭眼睡去,但他身边的内侍却还是战战兢兢,却又不失专业为赵征盖上了绸被。

    然后是探出头,看向身边的蓝羽,尤其他浑身,自己不能替代的强壮与煞气。

    内心震动更甚。

    “孤要证明,不是这样!”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