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他主动上前臂环三人说悄悄话了。

    “三位仁兄没有开玩笑?咱们内阁奏言从此交还兵部奏折,甚至吏部及其他五部下的兵役辖管,从此只管民政?”

    “涂兄,这天下事,那是兵事多还是民事多呢?”

    刘德作为兵部出身,对此最有发言权。

    “那自然是民事多!”

    涂杰自然也知晓。

    “那从此咱们内阁专注民事,不就能更好的为陛下、殿下切实分忧了吗?”

    夏燕开口,三人一起看向涂杰。

    “那确实也”

    涂杰点了点头,想到确实也是如此。

    皇帝与太子为何一直不敢完全放权内阁,赵府那个首辅又为何操劳没了。

    道理不就在这些疑问的答案里吗。

    反正内阁就管不到这些东西,兵部的奏折就没几道到过内阁,勋贵们更不用说,兵权一直都是牢牢掌握在皇帝手里。

    现在他们就只需要将其从名义上彻底切割,让皇帝太子丢失最后一丝忧虑,内阁就能从此独立,从此政令畅通,再不怕耽误时间。

    也就是内阁将成为真正的内阁!超越宰相制!超越中书省!

    甚至传承万世!

    与之相比,丢掉的不过是一点本来就管不到的权利。

    而他,涂杰,绝对以及肯定的新内阁新首辅,他的名字也将闪耀千古!

    关键是兵部没了,户部还在,嘿嘿嘿。

    想到这里,涂杰内心的火就燃到了瞳孔中。

    不过为什么这三人为如此大方,内阁从此只管民事,对他们可能的野心,赵府可能的野心,会有什么好处吗?

    从此,他们可就再也不可能摸到兵权了。

    等自己坐上首辅的位置,皇帝太子那边也不可能就任他们完完全全的自主的,像吏部任命户部钱粮这些关键权利,该限制还是限制。

    涂杰在心里,已经将自己当作了新首辅。

    那些疑惑,只在他的内心短暂停留了片刻,然后就烟消云散。

    赵府什么的,不是他该去考虑的,以往对两方,他都已经足够有意思了。

    “那涂兄看这道奏折是我们一起上,还是”

    夏燕开口,刘德看过来,正直的郑直转身就要现在去做准备。

    涂杰赶紧叫停郑直的动作,他哪能让到嘴的肥肉飞走,这不怕一万还怕万一呢。

    皇帝让他在内阁,不过是要他起个高级锦衣卫的作用,要是联名上书让上面改变主意,看中了其他三人,那他可得后悔死。

    毕竟首辅要办事,次辅一样也能监视。

    至于不成功的可能性。

    涂杰看着三人,主要是看着三人背后的虚影,他这个念头刚刚生出来,就直接消散了。

    “三位同僚作为内阁机要,这内阁运转时时刻刻都需要三位,所以还是让在下去吧!”

    “毕竟在下手掌批红,一是顺理成章,二是万一出事,也不会波及到三位同仁,影响到内阁运转。”

    漂亮话对涂杰来说,那是手拿把掐。

    直把三人说得差点落泪。

    “涂兄高义!”

    “哪里哪里,都是涂某应该做的,涂某这就去书写奏折!”

    吱呀~

    看着涂杰离去的背影,三人赶紧跟上,然后在关门的回身间,彼此都看见对方眼中的笑意。

    兵权与民事谁更重要?

    上下一万年,都是兵在前。

    此时此刻为什么夏燕他们这般?

    “老师,我们出去学习不需要文房用具吗?”

    另外一边,赵征带着一众皇子皇孙已经出了皇城,太孙云通也问出了一个问题。

    “不需要。”

    赵征摇了摇头,然后笑着歪头回答道。

    “经典自有一众博士学士讲义,文书更有大儒示范,臣要教各位殿下,也只能教各位殿下一些别的东西。”

    太孙云通见过其他人正常时候的模样,又在赵征面前的模样,所以即使有自己父王太子朱標提前叮嘱,也没避了觉得赵征神通广大,也就一直没把赵征这个老师当成过瞎子。

    赵征眼下睁着眼睛却无视的模样,才让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赶紧找其他话题。

    “学生还从未出过皇城,不知老师要教学生什么,学生什么都没准备,内心不安。”

    “那太孙殿下就多虑了,今天臣只带各位殿下游赏京城。”

    赵征也回答,向跟在身后的其他人说明了情况。

    其他皇子皇孙紧张的神色,顿时就有所缓解。

    太孙云通久在东宫,但他们这些皇子可多少都知道一些外面的事情。

    尤其是赵府事迹。

    这后宫嫔妃母凭子贵,对外面那些人惹得起,那些人惹不得最为在意,也就给他们这些皇子也灌输了许多。

    “皇儿你终有一日要就藩,可要切记,就是惹你父皇生气,也别惹赵府注意。”

    诸如此类的话,这群皇子是听了不知道多少遍。

    所以比起太孙嘴上的惶恐,他们内心那才叫一个真惶恐,生怕自己被赵征注意到。

    尤其赵征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给他们分了个队列,更让他们从东宫出来,就一路提心吊胆。

    现在好了,居然是游玩。

    “诶?是太孙傅,赵大人吗?”

    “老夫刚从刘公那里拿回一些苦丁茶,眼下正好与大人接风洗尘,可不要嫌弃啊!”

    适时,陌生的老熟人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