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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智慧

    选学结束,凤天歌最先走出文府,最先上了马车。

    车夫正想驾车的时候,有人跳进来。

    四目相视,凤天歌老脸略有些红。

    是的,文府选学时她没选棋室。

    她根本没办法天天对着容祁,神烦!

    “还好赶得上,凤大姑娘是不是不记得我是棋室教习?”

    “……”

    “你肯定记错我是花室教习,否则你怎么会选花室呢!”

    “……”

    “还好本世子与花室那个娘娘腔关系还不错,我帮你改回来了。”

    “……”

    凤天歌状似淡定,实则僵硬的看向对面男子,终于忍住暴起掐死他的冲动,“容世子还有别的事吗?”

    容祁想了想,“如果没有……”

    “请你下车。”

    “那就有。”容祁十分郑重点点头。

    凤天歌无语,在心里默默念了三遍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不生气,然后道,“什么事?”

    当容祁把事情说出来的时候,凤天歌立时似被雷劈。

    白玉霜要来……

    “她是傻子吗?”凤天歌震惊问道。

    不待容祁开口,凤天歌摇头,“她不是,你是,你明明知道赵平王派周儒来过,为什么不让你三皇姐阻止白玉霜入齐?”

    “她入齐怎么了?”容祁明知故问。

    “用你仅有的智慧想一想!”凤天歌怒吼之后深吁口气,“好吧是我错,智慧那种东西对你来说太陌生……白玉霜与独孤艳有仇,她来齐无非是想看独孤艳死透没有,可你别忘了,眼下这大齐皇城里多的是奸妃余孽,白玉霜若死于奸妃余孽之手你三皇姐怎么办?赵王怎么办!”

    容祁暗惊,银面智商何是飙升到这种地步。

    至于白玉霜,三皇姐当然拦过她,结果就是被她砸了三坛桃花酿。

    “她已经在齐国境里了。”容祁其实想告诉凤天歌,你想到的我也想到了,所以智慧这种东西我也不是特别匮乏。

    凤天歌突然不再开口,一双眼冷冷瞪着容祁,血丝迅速蔓延至整个眼眶。

    她不是独孤艳,她也不是银面,她是凤天歌!

    想到此,凤天歌突然收敛神色,“跟我没关系。”

    大姐!

    “跟我有关,算我求你,只要你能保住白玉霜的命,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容祁明白凤天歌不想暴露自己对这件事的热衷,以免被人怀疑。

    可他不是别人……

    见容祁满目乞求的看过来,凤天歌想了想,“我缺钱,五千万两。”

    “停车,我要下去。”

    “三千万两……”

    “停车啊!”

    “借你暗卫一用!”

    “成交。”

    虚空之中,雷伊内牛满面……

    容祁以为,凤天歌之所以不想白玉霜死,只是因为白玉霜的死很有可能会成为赵国赵平王上位的诱因,而赵平王与北冥渊是一丘之貉。

    他不知道的是,凤天歌更多出于私心,诚然她与白玉霜的过往回忆起来全是泪,确切说白玉霜全是泪。

    但于她而言,白玉霜是真豪杰,她不想那个女人死,至少不该死在这肮脏的阴谋诡计里。

    “这好像不是回镇南侯府的路?”车厢里沉寂半晌后,容祁掀起轿帘狐疑开口。

    “的确不是。”凤天歌淡漠道。

    容祁抬头,“那你不早告诉我?”

    “你也没问呵。”凤天歌表现的特别无辜。

    即便是这样,容祁依旧感受到了来自凤天歌眼中深深的恶意,“我想你对我的误会太深了,由始至终我都没坑过你!”

    “嗯,凭你的智商想坑我确实很困难。”凤天歌颇为同情道。

    下一秒,马车骤停。

    待容祁从马车上走下来之后,尘烟起。

    站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容祁沉默数息,终于开口。

    “凤天歌,你还是人么……”

    临都虎骑营外,凤天歌等了许久方见守门士兵跑回来。

    再入军营,往日辉煌历历在目。

    十载征战,她让大齐稳稳立于七国之首,换来的却是自己身死道消。

    再世重生,纵然屠戮苍生,她也要求得一个公平的结果。

    一路无话,凤天歌跟着士兵到了主营帐,“姑娘,侯爷正在里面等你。”

    那日公堂之后凤清便一直没有回府,凤天歌自觉有必要来见一见自己的父亲。

    她在这世上的亲人,已经不多。

    “大小姐?”就在凤天歌想要进去时,正巧看到李林端着一撮银霜炭走过来。

    如月牙所说,李林当真被调到军营。

    “给父亲添炭吗?”凤天歌伸手接过李林手里的撮子,“我来。”

    主营帐里,凤清看到女儿进来时,有些无措。

    凤天歌亦注意到只是几日不见,眼前的凤清好似消瘦许多。

    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作茧自缚。

    凤清还是没有走出来……

    “女儿听说祖母差人来了好几次父亲都没回去,心里担心便过来看看。”凤天歌勾起帐中铁炉把炭倒进去一些,叩好炉盖,“父亲瘦了。”

    简单一句关心,让凤清再也隐忍不住失声,“天歌,为父对不起你。”

    凤天歌承认凤清说的是实话。

    这些年,他当真对银面太过疏忽。

    “父亲何止对不起女儿,更对不起母亲。”凤天歌搁下铁撮走到帐内矮几前,面向凤清,“我不管外面如何评价我的母亲,但在我心里,母亲并不是薄情之人,她断不会为一已私情离开我跟哥哥,还有父亲。”

    “天歌……”凤清惊愕抬头,这些话之前从未有人与他说过。

    “夫妻多载,父亲应该比我更了解母亲,以母亲的性子,要么不嫁,要么不悔。”楚太后的女儿当是真性情,加上中毒一事,凤天歌相信这其中必有不为外人知的隐情。

    “要么不嫁,要么不悔……”凤清身体前倾,双手紧叩住矮几,表情痛苦,“可她为什么走,她到底有什么苦衷?”

    “女儿相信母亲终有一日会回来,在这之前,我希望父亲与我一样……”凤天歌走过去,轻轻握住凤清肩膀,“怀揣希望好吗?”

    凤天歌的话,就像在凤清心里燃起一簇火焰,让他如醍醐灌顶般振作起来。

    “好……好!”凤清猛然起身,眼泪被他逼退在眼眶里,“为父与你一起等,哪怕再等十年,二十年,我都要把你母亲等回来!”

    有希望真好,它可以让一个心如死灰的人瞬间如同新生,就像现在的凤清。

    当晚,凤天歌没有离开军营,而是在陪凤清吃罢晚饭后独自去了校场。

    就在这个校场上,十三宗宗主与她歃血为誓,永生追随。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