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云初所料,翌日孟大人就主动找上了孟夫人。
端起丫鬟放下的茶水时,他轻描淡写道:“往后这府中事都交由你打理,若是有何不懂的,就去问管家。”
孟夫人心下虽欢喜,可面上却平静如水。
“老爷怎会突然要将这府中中馈交给妾身?以前可都是许妹妹做的这些事。”
说着又故意打了个哈欠。
“交给妾身,妾身可未必能做好啊。”
孟大人又从衣袖中拿出带来的钥匙放在桌上。
他低声道:“做不好就学。”
言毕站起身就要走。
但才刚走到门口,孟夫人又突然问:“许妹妹呢,怎么这两日没见到她?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孟大人闻言顿时拧眉。
“不该问的别问!管好府中事就行了!”
说完当即就离开了。
见他走远了,孟夫人赶忙起身前去将钥匙收起来。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些钥匙。
甚至还是他亲自送来的!
这下总算是轮到她在府中得意了。
她眼眸一转,冲着外面的人喊:“菊秋,去将管家找来。”
好不容易得了这中馈之权,自是要先过过这掌权的瘾!
门外的贴身丫鬟福身道:“是。”
中馈之权落在了孟夫人手中,此事不足一个时辰就在孟家传开了。
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孟原知道此事后,当即问起了身旁的婆子。
“我娘只是离开几日,为何要将中馈之权交给她?”
但府中婆子又怎会懂这些。
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
“这、这老奴也不……”
“行了行了!”
没等婆子将话说完,孟原就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
“笨嘴拙舌的,也不知爹为何要将你等派来伺候本少爷,废物!”
婆子低着头不敢出声。
只能任由孟原辱骂。
可越是如此,孟原就越是生气,尤其是见几个婆子都低着头。
“都滚出去,省的碍眼!统统滚出去!”
几个婆子丫鬟都退了出去,屋内只留下他一人。
眼底恶毒一闪而过。
孟原勾起一侧唇角,偏头看向小院。
院子里隐隐传来三个弟弟妹妹的笑声。
即便是许真儿不在院中,也耽误不了他们玩。
想要中馈之权,可没那么简单……
三皇子府上。
云初自从做了侧妃,每日反倒是清闲许多。
得空便看看书、写写字。
夏燕见她当真是不在乎被降为侧室,亦是也放下了此事。
“夫人今日这手字写的好,收起来吧,日后得空请人装起来挂在屋子里。”
云初看着“海晏河清”四个大字,含笑点点头。
“也好,那就收起来吧。”
缓缓放下毛笔,云初又顺势问:“许姨娘找到了吗?”
夏燕轻轻点头:“眼下尚且不曾找到,兴许此人是离开了皇城。”
真要是能离开皇城,反倒是好事。
至少能留她一命!
云初看着夏燕将桌上的那副字收起来,转而便又拿出一张纸。
还不曾再动笔,丫鬟就找来了。
“侧夫人,仁安王府世子爷来了。”
赵彦?他怎么又来了?
“一个人来的?”云初问。
丫鬟福身道:“正是。”
云初看了眼夏燕,夏燕顿时了然,提脚朝着丫鬟走去。
“你去跟仁安世子爷说,侧夫人如今不便前去,他若是有事,就让他找殿下。”
一个人前来,当真是不知避嫌。
况且云初如今才刚被降为侧室。
真要是见了此人,外面指不定会被传成什么样呢。
难保不会有百姓暗中传言说云初是因和赵彦之间的奸情,才被降为侧室的。
到时候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丫鬟福身道:“是。”
旋即便退了下去。
等丫鬟离开走远,夏燕才低声道:“仁安世子爷该不会还没死心吧?”
说这话时她稍稍抬眼看着对面的云初。
云初似是也陷入沉思。
但细想片刻却又苦笑。
“他大抵也只是不甘心,并非是不死心。”
毕竟是主子的事,夏燕不敢再多问。
走上前去继续研墨。
可不多时,那丫鬟又赶来了。
“侧夫人,仁安世子爷说侧夫人若是不见他,他是不会走的。”
云初听这话也只是低着头写字。
夏燕不知她是作何想,也不敢多说,只能等着吩咐。
片刻后,云初才幽幽道:“你同他说,他若是想害得我身败名裂,尽管在府门口等着。大不了,等过些日子我再被降为妾室。”
门口的丫鬟再次应了声,缓缓退了出去。
这次丫鬟离开后便不曾再赶来。
总算是离开了。
“夏燕,这几日府中应当会来些人,问我为何被降为侧夫人。我未必会都见他们,你若是碰见了,那些无关紧要的就速速打发了,照着圣旨上所写告诉他们。”
云初也懒得应付那些达官显贵的家眷。
无非是想来看个笑话罢了。
照着圣旨上所写的说,反倒是省事。
夏燕尽管替云初觉得委屈,但也只能先答应此事。
“是。”
天色渐晚,萧琛回到府中时,云初正好在用晚膳。
见他回来,只好放下碗筷起身上前去。
冲他欠身行礼。
“殿下可曾用过晚膳?”
“还不曾用过。”
萧琛上前,握住她的手朝膳桌走去。
他轻声言道:“宰相大人已经去狱中劝说苏二小姐了,想必这两日就会有结果。她大抵就快要出狱了。”
但苏二小姐出狱,无疑二人成亲一事也将近了。
就是不知道苏二小姐何时会出狱。
“苏二小姐在狱中也有几日了,等她出狱,到时候殿下派人送些东西过去,也算是一点心意。”
尽管前几日云初已经趁着萧琛不知情,派人送去过补品了。
甚至还是以他的名义送去的。
但那次却是给苏大人的。
如今苏二小姐出狱再送,也是应该的。
见萧琛眉头似皱非皱,云初笑道:“殿下若是不愿送,到时候妾身派人送去。”
她越发的懂事,行事也愈发有正妻的风范。
萧琛更觉愧疚,“初儿,你不必如此懂事,本王也不愿见你如此懂事。”
他宁可云初任性些,也好过她这般为旁人着想。
云初淡淡一笑,“殿下言重了,这些都是妾身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