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时凌此行过来县城救济灾情,明面上只有他跟桃夭二人,可暗中,凌风凌云带着不少兄弟们都蛰伏在周围。
但此行是去县长家做客,暗中只跟着几个身手好的,其余便被段时凌留在了客栈。
这会儿,对上县长那讨好的嘴脸,桃夭抿紧红唇,跟着一把抓住段时凌的手臂,娇滴滴的样子。
“这一路过来县城,着实是把我给累坏了,道路不平也就罢了,这马发起性子闹的腰酸背疼的,实在是难受的很。”
桃夭说话的同时,对着段时凌眨了眨眼睛。
她这会儿故意装作娇生惯养的样子,不过是想让县长认为,他们是属于一类的人,这样才会让这人放松警惕,为此露出更多的马脚。
果然,听到这话,段时凌的眉头轻挑,看着这小女子机灵的样子,心尖发烫,十分满意,而县长原本紧张的情绪也就此放松下来。
只见他一拍巴掌,脸上的笑容更为加深。
“哎,真是劳烦了大人跟姑娘这番折腾,不过小的已经准备好了,上房也准备好了,好酒好菜,您们二位好好吃些,吃完之后好生休息,可切勿要劳心劳神才好啊。”
桃夭把这根线给抛出去,县长就此接触,段时凌自然也就按照这个路数演下去。
只见他一只手背在身后,目光刻意的扫过院子内的装潢,而后轻笑了一声。
“看的出来,县长是用了心的,那么本王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这酒倘若是没有多年珍藏的,便入不了我的口啊。”
要说此时此刻,县长不怕段时凌没有要求他,就怕这人油盐不进,那才难办。
以至于这会儿听到这话,赶忙招呼了家中的侍从。
“快,快把地窖里面酿造五十年的好酒,拿出来给大人品尝!”
此时,桃夭站在段时凌的身后,听到这话,神情之中闪过了几分肃杀。
方才她在城门口,分给一些老弱病残馒头的时候,那些人都感恩戴德的。
而身为一县之长,这个人在府邸内有酒窖不说,还能如此挥霍?
片刻后,等桃夭随着段时凌一起走进安排好的屋子后,房门关上。
桃夭给段时凌换着身上的绷带,以及给自己手指上药,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
“世子爷,奴婢方才之举,不过是权宜之计,不知奴婢有没有自作聪明……”
看得出来,桃夭这话是刻意要挑起一个话题,否则不会这么久才提起。
段时凌轻笑了一声,看了一眼桌上放的酒,却没有丝毫想要喝下的意思。
“你这随机应变很好,很聪明,如若不然的话,县长对我们会越发警惕,之后的事情也会越发难办。”
桃夭方才的话,其实并非是给自己邀功或者是自责,她只是想再度确认,段时凌是否领会了她的意思。
而这会儿,见段时凌轻声开口,云淡风轻的样子,桃夭的睫毛轻颤,忍不住笑了出来。
可让两人没有想到的是,等晚膳用过后,两人回到屋内。
桃夭正准备去打些热水,给段时凌擦拭身子,就见房门被轻轻敲响,跟着响起了县长的声音。
“大人,您可睡了?”
段时凌正在解开腰带的动作停顿下来,眉头蹙紧,抬头看向桃夭。
后者赶忙上前去打开门,就见外面站着一个县长,后面还有一个十分美艳的女子。
看到这个女子穿着打扮十分大胆,面容上却带着几分羞愧和委屈的样子,桃夭大概也明白了,这女子突然过来是何意思。
想到这,心中突然上涌几分酸涩的情绪。
桃夭抓紧门框,将视线落在了县长的身上。
“不知这深夜,县长到访,可有什么事情吗?”
县长虽然知道,桃夭于段时凌而言,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
但在他看来,天下间男子哪会讨厌美人的?
有女子傍身,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想到这里,只见县长对着桃夭呵呵一笑,跟着走进内室,对着段时凌一拱手。
“大人,小的想着您舟车劳顿,便安排了个姑娘过来给您端茶送水,伺候您休息,还请您不要嫌弃啊。”
段时凌也没有想到,县长深夜到访是为了这件事情。
只见他扫了一眼桃夭后,看向那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见段时凌将话题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忍不住的身子一抖,跟着慢慢抬起头,声音犹如蚊子一般。
“回大人的话,奴婢,奴婢名为玲珑。”
“玲珑碧玉,倒是好名字。”
段时凌哼笑了一声,此时的他,看上去像是纨绔子弟一般。
而原本就有些不痛快的桃夭,听到段时凌夸赞玲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这人。
段时凌却像是没有看到桃夭的目光一般,走到玲珑的近前,抬起手轻挑她的下巴,目光带着几分探究。
“县长当真是有心了,本王的确是疲乏的很,眼下也想要休息了。”
没想到段时凌竟然当真会沉迷女色,县长的心又安踏实了一些。
只见他立刻点了点头,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如此,小的就不打扰大人您休息了,这就告退了。”
说话的同时,县长还不忘看了一眼桃夭,那意思实在过于明显,是让她也识趣的离开。
桃夭当然不会留在屋子里,让自己跟那个玲珑一起相处。
她回到院子的另一个房间,并未点燃蜡烛,而是直接坐在了床榻之上,只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样。
的确,段时凌从未说过只宠幸她,她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侍女。
她根本没有权利,去管段时凌与其他女子的事情。
可是认清楚这一切是一回事儿,能够心安理得,毫无波澜的接受这一切,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这天晚上,桃夭躺在床榻上,几乎是一夜未合眼。
只是她不知道,这一夜的主院屋内,段时凌同样也是一夜未合眼。
而玲珑更是坐在外室的软榻上面,就这样凑合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