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到了当天晚上,桃夭正准备休息的时候,就见凌云突然找了过来,对着她有些急切的开口。
“桃姑娘,劳烦你过去看看主子,他这会儿才回来。”
“他怎么了?”
桃夭心中一紧,赶忙起身迎了出去,凌云则是暗叹了一口气。
“主子自打回京之后,便心事重重的,今日同朝中的几个官员一同吃了酒,这会儿有些醉醺醺的,我们不便在身边伺候,所以就劳烦姑娘了。”
“我知道了。”
此时已然走到主院内,桃夭看着屋内的人影晃动,呼吸急促了几分,转头看向凌云。
“我来就好,你们先去休息吧。”
“劳烦姑娘了。”
桃夭虽然身为奴婢,可凌云和凌风看的清楚,这姑娘是万万不可得罪,所以对其也是礼貌有加。
而桃夭快步走到屋内后,一股浓烈的酒气便扑面而来。
看着段时凌坐在软榻上,桃夭的眉头轻蹙,倒了一杯热茶才走了过去。
随着两人的距离越发靠近,那酒气就越发浓重。
桃夭将茶杯递到段时凌的面前,轻声开口。
“世子爷,您喝些茶缓一缓,否则明日起来便会头疼了。”
听见这声音,段时凌慢慢的抬起头,对上桃夭关切的目光后,喉咙不由得轻轻滑动了一下,接过她手中的茶盏,浅喝了一口。
说起来,段时凌并没有醉到很严重的地步,不过是五六分醉意。
而此时回到府中休息片刻,又饮了一杯茶,他已经剩三分醉意。
但这么多年,始终克制清醒的他,有三分醉意便可让他觉得舒缓了。
只见段时凌微微仰起头,轻叹了一口气之后,抓住桃夭的腰带,把人扯到自己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
段时凌的声音照比平时还要暗哑几分,那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让桃夭忍不住一抖,浑身上下激起了鸡皮疙瘩。
“方才凌云让我过来,说世子爷您喝醉了……”
看着自己腰带上面的那只手,桃夭脸颊微红,试图扣住段时凌的肩膀,将他往软榻下面带。
“世子爷,您现下身上的伤口还未痊愈,还是尽量不要喝酒为好,否则伤口愈合会更慢一些,奴婢且先扶着您回到榻上,再给您伺候梳洗。”
说起桃夭的力量,根本是搬不动段时凌的。
可感觉到那柔软的身体靠近自己,段时凌借势,将半个身子都压在那娇小的身上。
果然下一秒钟,就见桃夭抿紧红唇,带着几分为难的样子。
彼时,有烛光的映照,桃夭脸颊更多了几分红润。
而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段时凌的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眼底多出几分温柔。
好不容易等坐在了床榻上,桃夭额上已经是一层汗珠。
只见她蹲下身,将段时凌的靴子脱下后,正准备转身去打些热水,结果手腕就被抓住了。
“世子爷,奴婢给您洗一洗,这样才好休息……”
桃夭下意识的开口,可紧跟着下一秒,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躺在了床榻上。
“世子爷,您的伤口……”
桃夭下意识的用双手,抵住段时凌的肩膀。
感觉到一双大手探入到她的腰后,桃夭不禁抿紧红唇。
大抵没有想到,这个丫头在这个时候,还会关心自己的身子。
段时凌的动作稍稍停缓,紧跟着垂下头,将薄唇落在了那嫩白的脖颈上。
温热且细腻的触感,让桃夭仰起头,嘴中溢出轻喘。
她能感觉到,此时此刻,段时凌的情绪颇有些不对。
这种不对并非是因喝了酒的缘故,而是这人的心中好像是有什么化解不开的阴郁的情绪一般。
腰上的绑带瞬间一松,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桃夭原本抵住段时凌的肩膀逐渐又放松下来。
她没有办法抵抗这个人,更何况,她也想要放松一下。
直至到翌日,桃夭慢慢的睁开眼睛,浑身上下疼的像是被什么石头给重重碾过一般。
慢慢睁开眼睛,察觉到身旁还有人之后,她才猛地醒过神,一侧头就对上了段时凌那黝黑的眸子。
说起来,通常两人在行完夜间之事之后,段时凌都会率先离开。
而如今,两人就这样躺在床榻上,倒是让桃夭有些不适应。
“世子爷,您,您……”
“怎么了?我在我自己的床上,还有什么问题?”
只见段时凌一只手撑起侧脑,看着桃夭略微局促的样子,像是心情不错。
“没,没什么。”
桃夭说着话,又将身上的床被往上面拉了拉。
“只是不太习惯,此时还能见到您在身旁。”
桃夭这话并没有什么旁的意思,可这话让段时凌听了之后,心中却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儿。
只见他抬起手,将桃夭额前略微凌乱的碎发给打理了一下之后,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跟着悄无声息的转换了话题。
“贺礼之事,有什么想法吗?”
见段时凌转移了话题,实则桃夭也松了一口气,闻言点了点头,把想法和思路都尽数说了出来。
至于宋晖单的靠近,她思虑了片刻后,还是同段时凌说了出来。
“世子爷,昨日奴婢在办完玉髓之事后,回来便遇见了宋晖单。”
听到宋晖单的名字,段时凌的神情一敛,片刻之后,落在桃夭脸上的目光才又变得柔和。
“怎么回事?”
见段时凌并没有向自己发怒,桃夭松了一口气,还是把这人的试探以及自己做假画的事儿说了出来。
等她把这些心思都说完之后,屋内陷入了安静。
片刻后,就在桃夭以为段时凌要呵斥自己的时候,却见那男人突然笑了笑。
“不错,你这丫头心思的确是细腻,画作的事情,我差人去办就可,至于玉髓的贺礼,你手中的银钱可还够?”
没有被呵斥,反而被夸赞,桃夭心中闪过几分诧异。
她只觉得,自己是越发看不清眼前的这个男子了。
“世子爷先前赏赐奴婢的月银,还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