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完全在意料之外的话,让宋甘棠脑子嗡了一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眼中满是警惕的盯着桃夭。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宋甘棠全然不知道桃夭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消息,但两人当今的身份来看,如若说出什么缘由的话,段时凌必定会更相信这个贱人。
如果这件事情被段时凌认定真的是这样,那别说她了,就连整个丞相府也都会受牵连。
而她如此慌乱的表情被桃夭看在眼中,便紧跟着笑了出来。
“宋小姐不必紧张,奴婢方才也说了,这一切不过是奴婢的猜测罢了。”
仅仅是一瞬间,宋甘棠眼角赤红,她盯着桃夭的笑脸,浑身愤怒得发抖。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这样一个卑贱的臭丫头给耍了!
只见她猛地上前,抬起手臂,作势就要朝桃夭的脸颊打上去。
如若是上一辈子的话,桃夭只会跪下,隐忍着这疼痛,而这一世,她已经预料到了宋甘棠的动作,准备要伸手反击。
可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凌云的声音。
“桃姑娘,世子爷让我带你过去大牢一趟,有些事情要同你交代。”
“是,我这就来。”
目光狠狠的划过宋甘棠,桃夭拽了拽自己有些皱褶的衣袖,快步走了出去。
只是临出门的时候,当着凌云的面,桃夭看向宋甘棠。
“奴婢要先行去伺候世子爷,倘若宋姑娘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是否可离开奴婢的房间呢?”
这样一句话,让宋甘棠脸色发青,转身直接离开。
而瞧见这一幕的凌云则是轻蹙眉头,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担心的样子。
“桃姑娘,宋小姐为何会在你的房间?你们可有事?她可为难你了?”
听到这话,桃夭心中一暖,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等到了大牢内,桃夭刚走进堂内,突然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她赶忙用帕子掩住口鼻,适应了一下之后,才走到段时凌的近前。
“世子爷,不知叫奴婢过来是所为何事?”
“你不是会医术吗?瞧瞧,能不能让他清醒过来。”
段时凌冷声开口,瞧见桃夭那小脸儿略微惨白,眼中的怜惜一闪而过。
“这,这是怎么回事?”
桃夭这会儿已然蹲在县令的门口,用手指试探了一下这人的鼻息。
的确很是微弱,如若再不加以治疗的话,恐怕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而凌云这会儿,也将山上所发生的情况讲明了出来。
“在县令被抓捕之前,他还准备放出信鸽,却被我们截获,里面的内容不过是他想要给自己的主家传信,上面也表明,他与其他官员勾结山匪一起,将此次的赈灾银子和粮食给私藏起来。”
将这件事情给捋顺了之后,桃夭沉默半晌,跟着眼睛一亮,转身走到段时凌的面前。
“世子爷,奴婢有法子了。”
突然对上桃夭亮莹莹的眸子,段时凌心间一颤,只是应了一声。
桃夭自然没发现这男人的情绪,转头看向凌云。
“云大哥,麻烦您帮我找两样东西,一来是一件华服,二来便是府衙后院,在我的房中桌子上,有一袋子蘑菇,你且帮我拿来。”
凌云闻言看了一眼段时凌,见后者点头,这才立刻转身离开。
而片刻后,等凌云折返回,桃夭接过华服穿上,又把那蘑菇撕扯开,泡上水,示意直接给县令灌下去。
片刻后,原本还已然处于在半昏迷之中的县令,慢慢的睁开眼。
可等他看着自己面前有一身穿华服的女子,整个人一打激灵,二话不说直接跪了下来。
“您可算来了,可算来了!”
县令的这番举动,别说是凌云凌风,就连段时凌也是有些诧异。
他看着桃夭身穿华服的样子,眉心紧锁,满眼都是探究。
而桃夭则是慢悠悠的蹲下身,手指划过县令的侧脸,悠悠的开口。
“莫怕,我是过来救你的,说说看,现下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如此我才知道应当怎样部署下去。”
桃夭不知道的是,此时在县令的眼中,已然把她看做成雍王妃。
听到这话,县令更是感激涕零,想也未想的,便将肚子里面所知道的所有信息一股脑的吐了出来。
“微臣还没有能力将世子爷弄死,在知他来之后,便赶忙躲了起来,这些年好在是微臣收了不少银子,养了一些兵马,才没让事情变成最坏的样子。”
大抵没想到,桃夭一来,事情就变得如此顺利,凌风跟凌云对视了一眼,眼中都多了几分赞赏。
而段时凌则是将已拟定好的罪状扯了过来,桃夭见状,拿过罪状,放在了县令的面前。
“你且在这里按个手印,毕竟有你的手谕,我才好继续行事。”
桃夭压低声音开口,见县令一边哭着一边按下了自己的血手印,她这颗心才算是沉到了肚子里。
“微臣多谢您,多谢!”
以为自己的身家性命有了保证,李县令连连称谢,但这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便再度昏厥了过去。
事情已然办完,桃夭起身,将画押好的罪状递到段时凌的面前,眼睛微微眯起,带着邀功的样子。
“看来,奴婢当真可以帮世子爷您稍解忧愁呢。”
知道桃夭这是在跟自己卖乖,段时凌轻笑了一声。
只见他抬手捏了捏桃夭的下巴,却仍旧将自己心下的不解问了出来。
“为何会有如此缘故?”
明白这人问的是什么,桃夭耸了耸肩,将桌上剩余的那些蘑菇拿了起来。
“这是先前给世子爷您去找药材的时候,无意中瞧见的,这是一种致幻菇,方才县令看到的我,是另外一个人。”
随着桃夭的讲明,段时凌眉头轻佻,倒是略微遗憾。
倘若他们能从这里县令口中得知,他所瞧见的人是谁就更好了。
但从他方才的表现以及桃夭的打扮也可看出,这必定是一位在京中的命妇,亦或者是宫中的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