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娃娃的身世,怕是没这么简单。”苏世掐指想算。

    没想刚刚想摸那天道的门,直接一口血吐了出来。

    自从张文渊泄露天机,苏世被天道反噬之后,他已经不能再测命了。

    至少五年之内,绝不能碰测命之术。

    “别测了!”小荷及时扶住他,“至少这个娃娃不是什么韦惜雪的种。”

    这个小娃娃一看就是个早产儿,而按照时间推算,韦惜雪就算是生孩子,那孩子也是个足月的。

    而韦惜雪,也已经在半月之前死在了韦府的庵堂里。

    “无论他的身世如何,他走过乱葬岗这一遭,前尘已断。”小荷抱着小娃娃,小娃娃含着她的手指,“剩下的日子,无论出身,皆是新生。”

    小荷除了跟着苏世养生,还要跟着张文渊学习。

    不过短短时日,她已经可以用所学来安慰两位师长了。

    苏世颔首,张文渊欣慰。

    接下来的日子,苏世天天背着小背篓,背篓里装着孩子,做完木工就去逗猫惹狗。

    韦府里的仆役们都认识他,他是那该死的阿松走后,小荷总管伤心之下,娶的下一任倒插门女婿。

    大家本来还不熟悉这一任,可是前面一任实在是太不负责了,导致这一任虽然性格略显跳脱古怪,不过大家还是很好地接纳了他。

    起码,前一任虽然身材好,但确实是丑。

    这一任,身材虽没前一任好,胜在长得还算正常。

    这就已经很好了。

    所以仆妇们会把自己剩余的奶挤出来,喂养这个名叫虎子的小娃娃。

    苏世每天都往不同的仆妇那里打秋风,今天这人挤一碗,明天那里挤一碗,晚上还和小荷两人熬可口的糊糊。

    虎子虎子,就像小老虎一样生龙活虎地长大了。

    时光匆匆,三年一晃而过了。

    苏世见时机成熟了,小虎子也能跑能跳了,就提出告辞了。

    “朝廷逃到蜀中,里面又有几番政权斗争,不知有多少好戏可看。”苏世收拾行李,“你们娘俩耽误我太多时间了,不能再耽搁了,再晚点戏台子都要拆了。”

    苏世还是那个看遍世间好戏的性格,暗戳戳地想要去搞事。

    “能不能别去啊……”小荷担忧地问他,她让小符带着虎子玩儿去了,“你不能测命了,到那里再跳脱一点,很容易出事。”

    尤其是大夫,高危职业。

    “啧,舍不得我?”苏世易了容,不再是银发白衣的模样,而是一身常服的小厮样。

    他说话的时候,眉角微微上挑,好不容易有了一丝活人样。

    小荷无语得想翻白眼:“……”

    苏世见她模样,也不见外,“祝你和我那背时的小师弟早日重逢。”

    “你俩一见面,我和文渊又要吃草,我可不受那罪。”苏世嘟嘟囔囔。

    临走时,他送了虎子一个栩栩如生的小老虎木雕,钱老头是一副梨花木拐杖,小符是一把银质的小匕首……每个人都有了礼物。

    直到小荷,他留给小荷一个小盒子,要等他走了才许打开。

    “喂,苏世,真的要走吗?”小荷又是挽留。

    蜀中真的很危险,苏世不应该为了玩,把自己命不当命。

    “好啦,我又不像是你们,有家有室、麻麻烦烦……”苏世挥了挥手,留下一个背影,“权策天下是种活法,脚踏实地是种活法,游戏世间亦不失为一种活法。”

    “走啦,有缘再见!”

    苏世就这样潇洒地走了,一如他来时,亦潇洒地来。

    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