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词届时,定会好好谢谢恩公,救我于狂澜之际,挽我于危难之中。”江鹤词又是一鞠躬。
比起谢淮那个狗东西,明显江鹤词要好相处得多。
张文渊想,要是他们门派的小师弟,真的是江鹤词该多好。
他天天看心机鬼看得想吐,何况谢淮这种莲藕心又霸道又小气之人,江鹤词就温顺得多了。
很配他家小荷。
如果可以,真想替小荷丑拒那个招蜂引蝶的坏家伙。
选这种温润男人该多好,一看就不是在外面胡搞的模样,且聪慧仁善、情绪稳定。
张文渊摸摸下巴,他还替小荷选上了。
………
永宁八年六月,沧州主将谢淮挥师青州。
谢淮曾任青州都督,与北鞑鏖战四年,一度将北鞑驱逐至北三百里外。
然当年朝廷举棋不定,主和派扰乱视野,令其失了剿灭北鞑的最好时机。
而后谢淮惨遭背叛,十万大军覆灭。
他亦与北鞑结下血海深仇。
此番攻打青州,行的是收复山河之名,举的是救民于水火的正义之旗。
不但整个越朝纷纷震动,玄翎军所到之地,民众无不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甚至还有百姓偷偷为军队打开城门——
加之谢淮对北鞑极其熟悉,利用北鞑骑兵不擅长城防战的弱点,以风雷之势席卷整个青州。
以极快时间,便直打到了青州腹地云朔。
半个月之前,在北鞑强攻之下,青州除去云朔及其身后两座小城,其余全部沦陷。
“小荷,听妈妈一句劝,跟着夫人一起走吧!”王妈妈唉声叹气。
三年前,青州换将,换成了武安侯世子田敬先后,此人便倾尽青州兵力抓捕谢淮。
而后叛军四起,田敬先便带走了大量兵力,回护洛京。
至此青州几乎对北鞑门户大开。
多亏了青州边境军民,常年与北鞑相邻,对阵经验丰富,硬生生撑了两年。
至两年后北鞑全力进攻,终是撑不住了。
先走的是世家贵族,而后小吏也纷纷撤走,再后面是商户捐了大量的金,以求一个逃跑的通道。
城防司守着云朔城的四个大门,以防止平民百姓逃跑。
为免鞑子们发现异样,他们把百姓留下来垫后,自己则护送达官显贵们从密道逃跑。
王妈妈正对着的妙龄女子,正是小荷。
三年时间,改变了小荷许多。
经过三年的调养,她比之前长高了一截,皮肤更加白皙,伶仃的骨架填充了起来,妍丽的五官终于与皮肉适配,亭亭玉立站在那里,正如一支开在盛夏的新荷。
她身着葡萄藤褶裙,上身是橙花衫子,胸间细带紧紧一勒,勒得胸前若怒雪惊涛。
她比三年前丰腴了许多,有了这个年龄女子应有的好颜色。
高高挽起的发髻,以及上面漂亮的墨玉小雀发簪,昭示着她名花有主的身份。
她已经是个已婚的妇人了,不再是不知世的少女。
“妈妈,您走吧!”小荷紧紧握住了王妈妈的手,“您这些年来的照拂,小荷都会记在心里。”
王妈妈没想到临到头来,这姑娘会这么犟,“我知你为何不走,你想留下来,护住府里面那群仆役对不对?”
韦家捐了重金,求了一个逃跑的资格。
官府只准韦家带寥寥数个仆役,除了陈管家和王妈妈各自的家里人,其他名额便不多了。
还是陈管家和王妈妈极力争取,才为小荷求了一个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