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似乎陷进了梦魇之中,她额间浸满了汗珠,微微摇着脑袋。

    此时,武安侯府世子,田敬先走入了房间之中,他杵着拐杖,一眼就看出了庄雨眠的不对劲。

    “怎么回事?”田敬先语气不善。

    丫鬟婆子们战战兢兢,“夫人,怕是魇着了。”

    “魇着了,你们也不知叫府医?”田敬先乜了一眼丫鬟婆子们,他的脸色是平静的,可那双丹凤眼里却射出虎狼一般的狠意。

    丫鬟婆子们更是吓得双腿战战,纷纷跪了下来。

    饶是这般,她们也不敢吵到了夫人,只敢小声求饶,“夫人这般已经好几次了,以前府医诊过,说是孕中常有的轻微惊厥。”

    “开了几贴安神的药,夫人喝完之后,便不肯喝了。”

    “她说……她说……”

    “她说什么?”田敬先追问。

    “她说怕喝多了药,伤着孩子便不好了……”婆子鼓起勇气道。

    一瞬间,仿佛春暖花开,田敬先独有的那双潋滟的眼睛泛着光,给他原本普通平淡的脸增添了独特的魅力。

    遣退了丫鬟婆子后,田敬先从自己腰间荷包里,取出了一片千年老参的参片。

    自从得知庄雨眠怀孕之后,他便日日在荷包里备着。

    她身子娇弱,怕就怕突发什么毛病,需要含一片吊气。

    他扶住她的后脑勺,摁住她的下颌,迫开庄雨眠的嘴,令她含上这枚参片,“含着。”

    他在她耳边低声,强硬道。

    此时此刻的庄雨眠,正陷入了梦魇之中,她梦到了重重罗帐,交颈缠绵的夜晚、短促低喘的呼吸,男人在她耳边哑着嗓子,“含着……”

    庄雨眠猛地睁开了眼睛,一脚向正在给她揉腿的男人踢了过去。

    “你……你……你混蛋!”庄雨眠满脸绯红。

    田敬先被踢了个满怀,微微躬身平复。

    然后抬起头来,一脸无语,“你到底怎么了?”

    庄雨眠耳根红红地别过脑袋,“你方才在说什么?”

    田敬先略微一想,掀起嘴唇笑了下,“没想到夫人越发食髓知味,不仅夜里沉湎,连白天也还在回味悠长。”

    “还学了我那些大老粗的话,不愧是我田敬先的媳妇儿。”

    庄雨眠羞愤欲死,“你……你……以后别弄了,月份大了,容易伤着孩子。”

    田敬先笑着过去,双臂环抱住她,低声暧昧道,“原本想着,这样你更容易生。”

    庄雨眠捂住脸,羞愤得浑身发颤,“田敬先,你……你个坏东西!”

    “好了好了,月份大了……为夫先忍忍,待到夫人出了月子,咱们再救人好不好?”田敬先又在她耳边哄道。

    原是他俩成婚之后,田敬先便数着日子。

    待她三个月胎稳了之后,又诱她继续委身,救那些庄氏旁支。

    她一开始念着身子,摇头不肯,后来被他带去看了那些被关押在地牢的旁支亲眷们。

    那地牢环境确实极差,平素里养尊处优的亲戚们,都哭着向她哀求。

    她又生出了不忍心,便从了田敬先。

    许是他也念着她身子,这一次不再鲁莽,展现出了许多的铁汉柔情、温柔小意。

    甚至连生活起居的点点滴滴,也随着她的品味在改变。

    这些日子以来,她虽是还感到屈辱,可是也慢慢适应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田敬先,以后,你别老是欺负我。”

    田敬先嘿然一笑,继续坐下来替她揉那因着怀孕而肿胀的腿,“好点了吗?”

    田敬先揉腿的力量比一般的婆子重一些,也恰恰是这力道,让庄雨眠确实比之前舒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