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眼尾氤着媚红,眼含水光,“嗯。”
“阿鸷,我有一事相求。”嘴里都是甜杏的味道,她在慢慢找回脑子。
正当她想说什么的时候,谢淮又十分恶劣地以长指揉按她的唇瓣,口脂沾了蜜汁,在天光下盈盈润泽、珠光动人。
小荷觉得,她的心又被揉得乱七八糟了。
“别跟我说‘求’字,嗯?”谢淮手上用了力道,慢腾腾道,“有事便说,你若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亦可想一二办法。”
“可你若开口便是‘求’字,我就要生气了。”
他生气了很严重的,就会欺负他的小姑娘。
把小姑娘颠来倒去欺负,欺负得她盈盈落泪,再也闷声说不出一个求字。
莫名地,小荷心底酸酸胀胀的,升腾起一种被罩在羽翼之下的安心。
好像跟他在一起,当真不用殚精竭虑只为苟活,也不用汲汲营营地讨好别人。
他似乎……是真的要她……挺起腰板做自己。
“之前你伤重,我便卖了许多花,明日一个客商要与我交易。”
“阿鸷,你能陪我去吗?”小荷心中忐忑,他一片赤诚,她却满口谎言。
谢淮挑了挑眉,他很喜欢小荷这般有话直说地模样。
夫妻之间,哪用小心翼翼。
原来是小姑娘要陪啊……
“好!”谢淮爽快答应。
小荷见他答应得太过爽快,轻轻握住他的手,“阿鸷,我怕那客商图谋不轨,我俩万事小心。”
小荷的本意,是怕宋如枝图谋不轨。
她得时时刻刻注意,保护好陛下。
可谢淮的眉头却拧了起来。
他以为,是那客商觊觎他的婆娘。
就是那么一瞬间,谢淮的心情晴转暴雨,连个过度都没有。
可他面上依旧温柔,甚至还笑了起来,“放心……”
他把小荷的脑袋埋进自己怀里,“乖,没事的。”
大不了,就是神不知鬼不觉把那人废了、杀了——
埋了。
………………………
小荷心头忐忑不安,当晚也留宿的医馆。
这段日子,若是她留宿医馆,谢淮必定把她拥入怀中入睡。
男人的身子烫呼呼的,虽是夏日热上加热,热得她发昏。
可是她总是生出一点谵妄,若是冬天,抱着这身子入睡,该是有多暖和呀。
小荷便在这样带着点忐忑的晕乎中,沉沉睡了过去。
脑海里的那本书又在闪着金光,今日的它,似乎有话对她说。
它呼啦啦翻到了一页,小荷隐隐约约瞥到一个“庄”字,就把她吸了进去……
七八月的夏日,洛京的天比青州更加炎热。
苍郁树木、亭台楼阁,几月不见,武安侯府仿佛变了一种天地。
从前那种穷人骤富的爆发感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楼台高俊、庭院清幽,一种点到而止的古意。
要在短短时间内,改造成如此模样,想必侯府的主人家,是花了极大功夫的。
重重深门之后,建了一座古意盎然又颇有野趣的院子。
院子里架着葡萄藤架,院中引了活水,种了一池淡雅荷花。
两只仙鹤正在悠闲吃着小鱼,房间窗前引了一雕花笼子,笼子里喂了一只羽毛丰沛的鹦鹉。
房间之中,贵妃榻前,一宫装美人正在小憩。
她长得真美啊,眉若新月,脸若银盘,纵然肚子已经高高隆起,依然只添了丰腴之姿,丝毫不损清丽之态。
数名丫鬟,正在为她小心翼翼地扇着风。
一名嬷母,则为她熟练地揉着腿肚子。
时至孕尾,饶是再怎么风姿绰约的佳人,都免不腿肚酸痛肿胀,身形也微微浮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