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还有力气跟我犟嘴,看来病的不重。”陆溪晴评价道。
“你那药先在本王身上试吧。”慕容昱说。
他知道陆溪晴采了七叶草回来配了新药,新药是需要尝试的。
慕容昱自告奋勇做这个试验品。
“你不行。”陆溪晴直接拒绝。
“为什么?”
“你身上带着毒,情况和别人不一样,你以为你这么快发烧是什么好事吗?”
陆溪晴已经发现了,慕容昱的情况比其他人的都要严重。
但具体会到什么程度,是连她都无法预估的。
因为这种疫病是大家之前都没有碰到过的,本就很复杂。
而慕容昱的毒也是奇毒。
一个本就中毒的人遇上这种从未出现过的疫病,复杂情况可想而知。
“原来如此,倒也是给本王一个不错的死法了。”慕容昱并不害怕,依旧一脸的风轻云淡,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
“哪里不错了?”
“有你陪着本王,送本王走最后一程,也挺好的不是吗?”
“你能不能有点追求?”
“追求也是有的,不然你再陪本王翻云覆雨一番。”
“我同意你支棱得起来吗?”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也不看看你现在都烧成什么德性了,我对烧火棍没兴趣。”
慕容昱都被陆溪晴的话给噎到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他这一病,连带着兄弟也被嘲笑了。
陆溪晴也慕容昱带回来的七叶草还是派上了用场,新药方起到了作用。
陆续有病人痊愈。
康复的病人具备了免疫力,可以留下来帮着照顾其他病人。
这一下军医营的压力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加之之前陆溪晴及时采取控制措施,隔离病人,消杀军营,没有影响到大部队。
慕容昱在军医营里送了信给在外面的宇文卿。
他要趁着这个时间节点对庆春城发动一次总攻。
进攻的各项要点慕容昱都已经提前安排好。
宇文卿则同样以信件的方式将目前的动向传递给军医营里的慕容昱。
战事竟就以这样的方式顺利地进行着。
因为出其不意,也因为两边的兵力差,大齐军队占了上风。
烧了两天的慕容昱还时不时地看着从外面传递回来的各种消息。
陆溪晴进来给他送药的时候看到他就披着一件外衣,坐在床上,借着床头昏黄的油灯阅读内容。
等他结束后,陆溪晴才上来帮他擦拭身体,将药拿给他。
慕容昱伸手揽在陆溪晴的腰上,将她拉向自己。
低头,在陆溪晴的脖颈处闻了闻。
“你别得寸进尺,我是看你身体虚弱才没有一拳打上来的。”陆溪晴提醒道。
“你不用太难过,我这一生短短二十余载,本就是偷来的,我早该死。”
慕容昱的脸上没有悲伤,他很平静,甚至还能从他的语气里品出几分戏谑和玩味来。
“你别坏我神医之名,你要是在我手上死了,传出去,人家该说我这个赛神医的传人是浪得虚名了,到时候我师伯就该来找我算账了!”陆溪晴没好气道。
说着,陆溪晴将慕容昱给按回到了床上。
“该躺就躺着。”
慕容昱乖乖地躺了下去,然后笑容邪气又暧昧地看着陆溪晴。
“我希望你接下来的两天也能保持这个状态。”陆溪晴说。
身为大夫她最是清楚不过,慕容昱的这个状态还会恶化下去,能不能挺过来真的不好说。
或许他自己没有将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但她以及万千大齐将士不能不将他的生死放在心上。
到第三天的时候,慕容昱病得十分厉害,整个人失去了意识,昏迷不醒。
几个老军医都愁眉不展。
“王爷这次十分凶险啊!”
“王爷身上的毒我们从未见过,这疫病又凶险,这二者叠加……王爷恐怕是……”
“该用的都用了,穆姑娘,我们已经没招了。”
其他几人已经没了法子,只能将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陆溪晴的身上了。
陆溪晴凝眉看着已经烧糊涂的慕容昱。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虚弱的慕容昱。
之前的他哪怕被关在天牢里,也仿佛依旧能运筹帷幄,无所不能。
而现在,随便来个人,都能一刀捅死他。
陆溪晴让其他几人先离开,独自一人留在帐篷里面照顾慕容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