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说那么多了,赶紧的准备做饭了。”

    易飞把第二只螃蟹也递给五儿。

    五儿一脸不情愿的往后缩了缩,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易飞只好宽慰道:“你看,它们都已经是你的俘虏了,捆得这么结实还能反抗不成?乖,快拿着。”

    说着便强行去抓五儿的手,五儿急忙把右手藏到背后,不让他抓到。

    易飞一转身,又去抓她的左手,

    五儿的左手原本就提着一只捆好的螃蟹,

    条件反射的一缩手,那只螃蟹顿时晃悠起来,一下碰到她的身上,

    吓的五儿一声尖叫。

    易飞趁机把另一只螃蟹也塞到她的手里。

    “你疯了吧?这又黑又脏又硬的,根本没法吃啊?”

    五儿小性子上来,气鼓鼓的娇躯一扭,

    “你不扔我扔!”

    扬手就要把螃蟹扔进池塘。

    为啥别人家的媳妇都那么乖巧可人,

    就我家这媳妇又笨又倔呢?

    易飞板起脸:“你敢!你扔试试?信不信我把你也扔了?”

    五儿:“难道我还不如这臭八脚甲?”

    易飞:“不如!”

    “啪!”

    两只螃蟹被重重扔到地上,

    五儿瞬间脸色铁青,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易飞也不慌,在后面悠然说道:“走吧,走了干净,明天我一报官,人头税就省喽……”

    心中笃定,官府发的媳妇都有备案,一旦逃跑,那追捕力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一旦被抓回来,那下场也不是一般的惨。

    因此一般女子都会乖乖待在夫家认命,就算天天挨打也不敢轻易逃跑。

    果然,

    五儿走出没几步,脚步渐渐放缓,顿了一顿,

    倏地转身回来,瞪着易飞。

    五儿“……”

    易飞:“……”

    “你非要发疯是吧?先说好,吃死你我可不管。”

    五儿走回来,俯身重新提起草绳。

    易飞摇头笑道:“这可是美味啊,我保证只要你吃了一次,以后一定天天都想吃。”

    “我才不信,除非你先吃一个我看看。”

    易飞悠然道:“没问题啊,只是还有几道工序,你先跟我来。”

    鉴于池塘这边有危险,怕五儿又不小心被夹住手指,

    易飞便抬手指指上游一点的河边,距离家门口已经很近了。

    五儿左手提着两只,感觉委实有点沉,

    不得已只好伸出受伤的右手提了一只,

    两只手都大大的分开着,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与螃蟹保持最远的距离。

    这样一来,就像一根两头被压弯的扁担似的。

    五儿咬着牙,鼓着嘴,眉头紧皱,

    一副非常紧张的样子,跟着易飞慢慢往回走。

    来到河边,这里河水清澈见底,水流很平缓,岸边也很干净。

    “第一道工序,洗菜,”

    “这八脚甲……”

    “以后跟我学,叫它螃蟹。”

    易飞吩咐道:“把这两只螃蟹都好好洗一洗,尽量洗干净些。”

    五儿看看自己的葱葱玉指,再看看那两只黑不拉几的螃蟹,撇着嘴不说话。

    “你的沉默震耳欲聋啊,”

    易飞笑笑,知道她在问自己要洗刷工具,

    回头四下一扫,见地上洒满了狗尾巴草,

    便俯身捡了一把,将草杆底部对齐,从中间捆紧,造了一个临时草刷递给五儿。

    “暂时用这个吧,”

    易飞说道:“尽量把角角缝缝的都洗一下,这是咱两口子成家的第一顿饭,可不能马虎了。”

    五儿听了,不禁也有点重视起来,

    在河边蹲下来,将两只螃蟹浸泡在水中,一手抓着草绳,一手拿着草刷,

    这就准备洗刷。

    回头一看,却见易飞转身要走。

    忙问:“你要去哪?”

    “我去王婶家一趟,借点醋。”

    易飞说道:“洗完之后你就拿回家,等我就好了。”

    说完很自然的慢慢离去。

    只留下五儿在风中凌乱。

    啥?

    吃这种又硬又脏的东西,还需要这么讲究么?

    而在易飞这种吃货的思维中,如果是忍饥挨饿的时候,那自然是什么都不用讲究,

    但现在眼皮底下放着这么多美味,如果吃的太马虎了,那也太对不起自己的味蕾了。

    因此,易飞敲开了王婶的家门。

    “哟,小飞来啦,今日新媳妇进门,气色好多了嘛。”

    王婶笑呵呵的把易飞让进屋里。

    “王婶,真不好意思,我又要打扰你了。”

    易飞略带一丝腼腆。

    易飞家父母早亡,只剩前身一个人,却又体弱多病,终于在三天前一命呜呼。

    易飞从记忆中得知隔壁王婶心地很善良,一向对前身照顾有加,

    故而刚穿越过来就厚着脸皮去借了一点米,好让自己不至于饿死。

    “说什么话,以前你爹你娘也常常接济我,做人不能忘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饿死不是。”

    王婶笑呵呵的说道:“现在有了媳妇,精神也好多啦,我呀看着心里也高兴呐。”

    “小飞叔叔,”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跑过来,脸上手上都沾满了泥巴,身上的破旧衣服也东一块西一块的都是泥。

    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神气活现的昂头看着易飞。

    王婶的老伴去世三年了,也没留下什么地,

    为了维持家里的生计,唯一的儿子王安远赴二百里外的海边盐场打工,每隔两三个月才回来一趟。

    家里就剩王婶和儿媳向秀,带着孙子王小虎,一家人也是艰难度日。

    易飞哈哈一笑,伸手摸摸他的头:“小虎真聪明,你倒是学的挺像……”

    “哎呀小虎!你怎么又弄这么脏?”

    一个二十来岁的清秀女子急急跑过来,

    一把拽过小虎的胳膊,二话不说先往屁股上“啪啪”两巴掌,

    再一把从小虎嘴里夺下狗尾巴草,

    板着脸训道:“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许乱吃东西就是不听!你真要气死我不成?再不听话,等你爹回来看他打不打你!”

    王小虎委屈的低下头:“昨天我看小飞叔叔也这么叼着草棍……”

    向秀抬头看看易飞,

    易飞连忙含笑点头:“嫂子好。”

    向秀嘴角扯了扯,算是打个招呼。

    “听说有媳妇了?怎么不带过来见见?”

    易飞忙道:“她在家做饭呢,等明天叫她过来拜见嫂子和王婶。”

    “嗯好,”

    向秀点点头,不再多说。

    接着一把扯过小虎,把他拽到外面院子,

    一边嘟囔着:“你也不多学点好……”一边为他清理衣服上的泥巴。

    易飞稍微有点尴尬的挠挠头,

    “王婶,你家还有醋吗?能不能借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