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儿就跟着大房坐火车回南京了,他们这一次还是沙延耀和田小姐还有夫人一个套房,桂儿和金宝一个套房,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桂儿和金宝的套房,比之前做的那些降了一个等级,只有一张床,一张桌椅。
金宝非常不满,一路上絮絮叨叨的对桂儿说:“桂儿,你看我现在大着个肚子,他们也不知道定好一点的房间让我住,真是让人寒心啊。”
桂儿早就对金宝祥林嫂似的抱怨习惯了,只笑了笑说:“许是订不到吧,幸好回去的路途不太遥远,应该也不会太难受的,你忍耐一下吧。”
金宝撅着嘴说:“我是可以忍耐,但是我肚子里面的这个怎么忍耐?他可是你们沙家的骨肉,我跟你说,这一次回江城,你父亲突然找了两个道士过来给府里面的人看了面相,说是要算命什么的,府里的人几乎都被他看过了,到了我这里,说我是你们长房长孙之母,将来可以夫妻和睦到百年。”
桂儿意外的说:“还有这事啊,我怎么不知道?难怪嫂嫂会不高兴了,她可是大哥明媒正娶的妻子,金宝,可不是我没劝你啊,我听说田小姐可是个厉害人物,你可别太嚣张惹恼了她,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了。”
金宝不服气的撇了撇嘴,然后突然间又想起什么事了,对桂儿说:“你应该站在我这边才对呀,大帅,还请那个算命先生算了二少爷的姻缘,问他什么时候才找到太太,开枝散叶,那个算命先生说你和二少爷的面相是佳偶天成。”
桂儿哑然失笑说:“你是不是做梦梦见的?我们那时候在上海,根本那个算命先生就没有给我们看过。”
金宝愣了一下,连忙改口说:“那可能是算你们的生辰八字吧,桂儿你应该感到高兴啊,这样的话你就不用被嫁到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公子哥那里去了。”
桂儿笑了笑,没出声,其实她报给帅府的人的生辰八字是她自己乱说的,她穿越到这个世界来,根本就没有原本的吴桂儿的记忆,而且穷人家孩子不做生日,桃花也不知道她的生辰。
她看了一眼金宝,感觉金宝好像有点神神叨叨的,就好心劝说道:“金宝,你就不要想太多了,把小孩生下来,好好带大,我大哥和母亲,应该也不会薄待你的,但是你不要那么要强,毕竟你不是原配夫人啊。”
金宝喃喃自语的说:“我听说田小姐怀孕了,是不是真的?如果这样的话,我和肚子里面的这个小孩是不是就没有用处了?我该怎么办啊?他们会赶我走吗?”
桂儿心里咯噔一下,说道:“你不要想太多,如果真的相处不来,就让大哥在外面另外租赁一处房子,他到时候两边走就是了,这样你还不用看田小姐的脸色多好啊。”
金宝还是眉头深锁,家里请来照顾他的那个老妈子,毫不客气的说:“我说金宝小姐,咱们做下人的客气的叫你一声小姐,您别真当了自己是小姐啊,你面前的这位才是正经八百的帅府小姐,人家都这样,放下身段来安慰你了,你就别蹬鼻子上脸了。”
桂儿苦笑了一声,转头走到外面走廊去透气去了,结果刚出来站定,就碰上沙延耀,沙延耀看到她就笑着说:“妹妹,怎么你也出来散心啊?”
桂儿苦笑着说:“父亲是不是前几天请了一个算命先生过来替他们算命来着?我看金宝现在好像有点神神叨叨的。”
沙延耀无可奈何的笑了,说:“你大嫂也正因为这件事情在跟我闹,都已经闹了几天了。”
桂儿这才知道,这居然是真事,她还以为金宝是有点犯神经,自己想象出来的,笑着对沙延耀说:“父亲怎么会突然间迷信这些东西?他从前可是刀口舔血,一路走过来的。”
沙延耀摇摇头说:“可能是年纪大了,老了,再加上抽那玩意,而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抽掉了,不再像年轻时候的自信了,这次回到江城,我才听他的老部下说起,他最近一年在那些神棍和算命先生身上花去的钱可不少,还大肆的捐钱给寺庙道观,上次得知自己染上那玩意之后,居然让道士炼丹帮他戒掉。”
桂儿特别吃惊,她完全没有从沙延骁的嘴里得知这些事情,看来沙延耀在军中还是有支持者和眼线的。
不过沙延耀愿意告诉自己,说明他还是觉得桂儿是信得过的。
桂儿就不动声色地对他说:“现在形势那么差,前几天我和二哥哥去上海的时候发现多了好多日本人,而且很多在日本商行做事的人都知道快要打仗了,父亲现在这个样子,真要打起仗来可怎么办呢?大哥,你要不叫母亲劝劝他?”
沙延耀叹了一口气,说:“已经劝过了,正因为劝了,所以现在夫妻感情都不好了,父亲现在就连帅府里的那些姨娘都不亲近了,就跟宋家那个宋太太走的近,毕竟宋太太从来不会拂他的意,但那是因为能从他身上捞便宜啊。”
桂儿叹了一口气,也不好再说什么。
回到南京一上学,班上的同学都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假期里发生的趣事,有些同学还带了一些外地游玩时候买的特产,回来分给大家吃。
桂儿悄悄的找到了沈小姐,把自己查到的事情告诉了她,并且对她说:“我二哥叫我跟你说,希望得到你的授权委托处理这笔财保的委托书,他说大帅的意思就是你和我大哥结婚时间太短了,我们家当时给了很多的财宝和古董给沈局长,想要拿回来,其他的可以还给你,不过沈局长留的遗嘱里面继承人是写的儿女,恐怕你还要跟沈局长留在上海的那个小男孩给讨论一番,要怎样分配?”
沈小姐摇摇头说:“父亲生前最后的时光,实在是对我和母亲最大的伤害,这个事情我要回去问一下母亲才可以答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