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你什么奖励，或者是有什么好处？”副主任问道。
陆启山实话实说道：“许医生没有提过考核通过的奖励，我也没有主动询问许医生，目前只是带我来大夏神外年会。”
砰！
只听电话另一头一道怒拍桌子的声音。
陆启山被吓得一个激灵。
随后副主任暴躁的声音传来：“你是打算独吞好处？记得，我们医院才是你的家，不管许医生给什么，先带回我们医院，之后医院内部会进行分配，不会亏待了你！”
陆启山保持着笑容，反问道：“主任你觉得许医生会给我什么？”
“能给什么？无非是教授你一些颈七互换术的技巧，以及不外传的经验呗。”
副主任说完，又仿佛想起了什么，道：“临医那个申昆仑，跟在许秋身边学了一段时间，颈七互换术的‘分层考核’分数都超过六十分了。
“而国际闻名的莫雷蒂教授也才四十一分！
“可想而知，许秋亲自授课能带来多大的提升！
“许秋教给你的，你给我记牢了，带回自家医院，届时我们将作为学习班的教材造福整个医院的人。”
听到这番大义凛然的话，陆启山无声地笑了。
他若是相信这几句话，才是见鬼了。
即便自己真学了，带回瑞金，那后果就是自己氪命换来的技巧，最终成为学习班那些二代们唾手可得的东西。
对方甚至压根不会珍惜！
毕竟，医院白送的。
同样的东西，他们闭着眼睛随便选。
其他术式的专家辅导授课同样是抬抬手就有人送来，何必在意一个颈七互换术。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愿意漏一点给普通医生。
陆启山若是真的送出去了，那自己恐怕这辈子别再想进练习室。
这项技术也将永远没有用武之地。
更何况……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许秋教自己的前提下。
“没有。主任，许医生没有教给我任何东西。”陆启山再次强调。
副主任这次也终于确认陆启山没有藏私了。
他面露不屑道：“大老远叫你过去考核，结果什么都不给……
“果然是穷乡僻壤小医院医生的作风。
“若我是他，起码教你一点真本事！”
陆启山鼻间无声地喷出冷哼，只觉得可笑。
若副主任真的达到许秋的层次，那颈七互换术根本不可能有今日的繁荣。
《技术要点》会被副主任铸成牢不可破的门槛，想要过此门，要么位高权重，要么家财万贯，抑或是美貌如花。
给了副主任，神经外科领域只不过是多了一处无法逾越的技术壁垒。
万不可能有今日这勃然竟发的景象。
而且说实话。
此时陆启山已经不在乎许秋给自己什么。
能跟着许医生来到大夏神外年会见识世面，就已经是此前的他想都不敢想的！
也只有许医生和戴教授这种人物，才有可能一句话就带自己来到年会了！
“我最后再强调一遍。
“不管许秋给你什么，记住自己谁哪家医院的医生，该带回来的就带回来，就算许秋让你不要外泄，当面答应就成，事后怎么做是你的事。
“另外，到了大夏神外年会不要给我捣乱，也别对外说你是瑞金医院的医生，别给我们丢脸！”
副主任疾言厉色地告诫着。
陆启山木然地点头。
这些话他只是听一听，听过也就罢了，自然不会搭理。
麻木，也是他这么一个普通人存活于世的智慧。
至于最后一点……纯粹是多余的担心。
自己恐怕顶多作为观众出现在大夏神外年会现场。
可能都不会露面，就埋没在无数观众之中。
刚想到此处，另一边的副主任也反应了过来，道：“我差点忘了，你就是跟着许秋混进去看热闹的而已，不会有什么存在感……
“总之，别去我们医院的代表队伍里面蹭关注度，也别打扰他们！
“我们院选拔的精英是代表瑞金出征的，要是受到了你的影响，就是开除了你你也弥补不上这个损失！”
又是一顿训斥。
等电话挂断时，陆启山已经没有半点睡意了。
“用我的时候，医院是我家。不用我的时候，别把瑞金说出来……怎么感觉我都要成孙悟空了。”
陆启山自嘲了一声。
随后，他看了看时间。
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不知道许医生回来没有。
总之，自己是睡不着了。
尽管许秋告诫自己好好休息，但带着这股憋屈的心情，实在是合不上眼。
最后，陆启山下了楼，打算去协和那边散散心，顺便看看协和跟瑞金有何不同。
不过才下到酒店大堂，他就撞见了刚进来的唐安。
“唐医生？”
陆启山一脸的吃惊。
他忙问道：“许医生还没有回来休息吗？”
唐安一见到陆启山起来了，瞪着眼睛道：“你起来干什么，继续睡啊！”
“睡够了。”
“你下一秒钟躺解剖台上都不违和……师兄让你狠狠睡觉，赶紧回去。”唐安道。
提到许秋，陆启山眼睛顿时有些发亮，问道：“唐医生，冒昧问一句，许医生已经去休息了吗？”
“我倒是想！”
唐安一跺脚，道：“说起这个我就生气！
“他这段时间本来就没有好好休息，天天恨不得黏在手术台上。
“结果明天就要年会了，他竟然今晚还要通宵！”
陆启山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旋即，就觉得原先的一点疲倦瞬间就被扫空了。
内心之中，也升起了一股愧疚与崇敬交织的感觉。
地位崇高如许医生，现在还在拼命。
结果却让自己去睡觉！
自己怎么睡得着的！
而且更让陆启山佩服的是，许秋这“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做法。
命令别人去休息。
但他自己却疯狂到令卷王都自愧不如！
“我不睡了！”
陆启山只觉得神清气爽，看向唐安，道：“唐医生，能不能带我去许医生那边，我想跟着许医生……如果方便的话！”
说到最后一句话，他语气变得小心翼翼。
唐安原本想拒绝。
但对方的语气又让她有点心软，于是摆摆手道：“算了算了，跟着我吧，先跟我上去找人，然后我们一起去协和！”
还找人？
陆启山下意识地往楼上看了眼……景苑王府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