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vhl综合征的病人，大多数病人死于中枢神经系统血管母细胞瘤。
其次是胰腺肿瘤、肾脏肿瘤。
而肾上腺的瘤子也在vhl综合征的易患疾病之中。
得亏vhl综合征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患者是神经系统受累，最常见的表型是神经领域的，不然戴楠还真一定了解这种罕见病。
而此刻，戴楠突然就理解这位倒霉病人为什么有这么多瘤子了。
在vhl面前，才发现两个地方的肿瘤，已经算是幸运儿了……
若能切除，这一例病人拿出去，怕不是能写一篇sci。
不过处理难度相当之高。
即便在协和，段善继这位科室主任亲自坐镇，都不敢说能切除。
因为单一个嗜铬细胞瘤就已经够复杂了。
现在更是来了个更要命的vhl病！
“许秋，你的看法呢？”戴楠此时还有点懵逼，她转头看向许秋。
因为开了扬声器，许秋也听到了病人那复杂的情况。
vhl综合征……他并没有多了解。
他看向戴楠，问道：“戴教授熟悉vhl综合征吗？”
“不说熟。我也没碰到多少例，但你如果要做手术，我参与手术方案制定，能尽可能降低该病带来的风险。”
许秋听到这话也便放心了。
戴教授到底还是大夏神经外科第一刀，对方的实力绝对不差的。
他于是转头对段善继说道：“段主任，可以安排的话，今天就把手术做了。”
“能安排，必须能安排！”
段善继一听这话，兴奋的不行。
别说威尔斯了，他们自己也等着见一见许秋那据说完美无缺的嗜铬细胞瘤切除。
而眼下，这一例复杂到极致的病人，正好就可以一试深浅！
段善继立马道：“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许秋医生来之前通知一声，随时都可以开始术前讨论！”
这效率正合许秋的喜好，他直接道：“那就现在吧。”
……
十分钟后。
许秋抵达协和泌尿外科会议室。
而此时，会议室已经坐得满满当当。
不过很多人甚至衣服都没穿整齐，显然是这短促的几分钟内迅速赶回来的。
甚至好几个还揉着眼睛，眼泡也是浮肿的。
其中就有廖主任。
当然，威尔斯也在其中。
此时廖主任和威尔斯都兴奋得不行。
来了协和这么多天，总算想起泌尿外科了！
而威尔斯心里也有点忐忑。
他的时间本来就很珍贵。
陪许秋来协和一趟，结果前几天都没学到什么东西。
只希望……这一次许秋能像之前一样保持住水准！
“许医生，戴教授！”
会议室内，一见许秋进来，段善继连忙起身。
让他有些惊讶的是，戴楠居然也来了。
不过想到病人是vhl综合征，又觉得不算意外了。
毕竟病人虽然没有表现出神经系统肿瘤的症状，但在对该病的了解上，即便是段善继也不如戴楠精通。
有戴教授把关、许秋主刀，稳了！
……
而随着许秋落座，这场术前讨论正式开始。
病人49岁，男性。
入院主诉为阵发性头痛、心悸伴血压骤升（220/130hg），视力模糊，体重下降。
两年前曾经因为左肾透明细胞癌行部分肾切除术。
而一周前转来协和，经过协和泌尿外科诊断，考虑vhl综合征，做基因检测后，今天早上才终于确诊……
仅仅是几行字，就能看出来协和诊疗能力的恐怖之处了。
在当地医院数年都没能发现的基因病。
来到协和，当场就安排了基因检测，直接出了诊断。
这要放其他医院，可能就是“牛逼，同一个人身上疯狂长肿瘤”了，可能压根没人联想到vhl综合征……
……
而病历的基本情况介绍完毕后，这一病人的复杂性病情也被列举了出来。
除开之前的双侧嗜铬细胞瘤、异位副神经节瘤外。
病人肝脏s4段还存在2强化结节，而且pet-ct高代谢。
怀疑可能是转移灶。
另外病人的vhl综合征主要表现为视网膜血管母细胞瘤。
虽然也有小脑血管母细胞瘤，但无症状，只需要ri随访即可。
不过，病人剩下的一部分肾脏，出现了多发囊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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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病人还有儿茶酚胺性心肌病，以及顽固性高血压。
这一切都让病人的切除手术充满挑战。
出了嗜铬细胞瘤本身的凶险之外。
许秋还需要克服切除术后的腹腔广泛黏连可能，以及下腔静脉内瘤栓延伸至肝静脉汇入处导致的解剖难题……
不过，在来之前，许秋就已经做好了预案。
因而此刻并没有觉得多意外。
“这台手术的话，就采取‘双通路动脉监测+经食道超声’方案。
“血管外科配合做腹主动脉-肠系膜上动脉旁路术，预防肠道缺血。
“同时下腔静脉瘤栓拟行球囊阻断……”
许秋一一进行着安排。
并且简单讲解各个环节的作用与要求。
半个小时后。
手术方案正式完成。
此时，段善继、威尔斯等人都是双目呆滞——如果这台手术真的能成功的话，那难度比当时杨军的嗜铬细胞瘤切除还要高，而且是高多了！
……
接下来一个小时，许秋雷厉风行地完成了术前谈话、术前准备等。
随后，病人被推上了手术台。
也好在嗜铬细胞瘤本就凶险，因而协和这边随时都做好了紧急手术的准备，否则许秋根本没法达到这种效率。
一个半小时后，手术开始。
许秋主刀。
段善继、威尔斯、廖主任等人，要么充当助手，要么干脆就在旁边选了个最佳观摩位。
而戴楠则与麻醉医师坐一块，随时关注着动向，警惕vhl综合征的各类风险。
手术来到第三十分钟。
许秋就已然切下了可疑转移灶的样本，送冰冻病例。
好在结果是乐观的——这只是一个良性病变。
如果真是转移癌，这台手术大概率没有做的必要了。
就算切了嗜铬细胞瘤，病人也不见得能多活几天。
而现在，病人的性命才算是真正有了转机。
虽说vhl综合征依然会导致病人出现各类肿瘤和囊肿，但肿瘤与囊肿的发展也需要时间，病人短期内依旧能保持着很高的生存质量。
不知不觉，手术来到第二个小时。
而此时，段善继等人大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术区，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