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眠眠面上无喜无悲,她面无表情地望着跪在大殿中的北良官员。
信他们吗?
当然不信。
北良同南良不同,北良有那诡异的黑衣人天师。
在回溯罗盘中,柳眠眠已知晓天师不是好人。
也许天师不是人!
柳眠眠盲猜她祖父去良国时,已年过三十。
虽然岁月不败美人也不败美男,他祖父三十多岁也依旧风流倜傥,可招花引蝶,可也改变不了年龄。
岁月变迁…
如今她祖父已死二十余年,坟头草年年长年年黄。
那黑袍天师看身形,得比她祖父大三十多岁。
就算那天师修身养性,身强体壮,吃嘛嘛香。
可活到如今也得一百一十多岁,这可能吗?
她祖母八十多岁,每天哎呀呀!浑身疼要死啦!
天师人否?
可…
那北良天师依旧活蹦乱跳的,还能支持良易继任北良王?
他是真神?
还是精怪?
柳眠眠蛾眉轻敛,眉心处悄然蹙起一个浅淡的“川”字。
她想不明白那天师是何人?沈祁为何去了北良?
这北良的国书,她万分肯定出自沈祁之手。
沈祁的字迹化成灰,她也认得。
她面前似有一层混沌灰暗的薄纱。
那雾霭呈现出烟灰色,丝丝缕缕地纠缠在一起,让她看不透,想不明白。
柳眠眠抿唇,望着殿中的谢凌渊。
谢凌渊的视线从始至终皆在柳眠眠身上,两人视线交汇。
谢凌渊眼神里的宠溺仿若实质化的丝线,丝丝缕缕地缠绕着她。
他薄唇勾起,笑意从唇间到眼底,弯起的眉眼中藏着温柔。
“咳咳…”孙御史轻咳一声,对着高御史挑挑眉,示意他给太子谏言谏言。
高御史不听不看不说,老憎入定往那一站。
孙御史又“咳!”一声,他只能孤军上阵打断夫妻二人的情意绵绵。
他在谢凌渊耳边压低声音道:“太子殿下…晚上再回去看也不迟。
这北良官员咋整?是杀还是抓?依老臣看,北良官员不可信。”
“本王也觉得北良官员不可信!”仇久抱着膀子抖着腿幽幽道。
孙御史:“……”这也能听见?仇王爷厉害啊!
仇久对着海棠一伸手,海棠从腰间拿出一匕首递给仇久。
仇久接过匕首拿在手中,上下翻飞道:“主子,杀了吧?与其放虎归山,不如斩草除根。”
谢凌渊从后腰中摸出一鞭子,他抱着膀子道:“好主意。”
大圣官员急忙道:“太子殿下,仇王爷请你们二人三思而后行啊!”南良兵力不足啊!别再同北良打起来。
袁老将军摩拳擦掌道:“太子殿下弄死他们,射死他们。”
乔孟山急忙拽住袁老将军的衣袖,低声劝道:“袁老将军,兵力不足。”
什么玩意不足?
袁老将军一拍额头,艹兵力不足,二十万军队派往大圣了。
“哈哈哈……老头子我刚才在说笑,莫要放在心上。”
北良官员们看着地上的尸体,他们眉头紧蹙。
老者叩首在地颤颤巍巍道:“公主殿下,臣等有眼不识泰山望公主殿下见谅。”
孙御史:“???”公主殿下?柳家有王位吗?
大圣官员人人蹙眉。
南良官员心下一惊,——北良的官员也猜到了?
一南良官员脱口而出道:“你们猜到了?”
北良的官员轻轻点头道:“臣等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公主殿下身份。
请公主殿下恕臣等大不敬之罪。”
孙御史眉头紧锁,一胳膊肘子撞向身侧的高御史道:“老高,什么公主殿下?”
高御史不听不看不说。
秦楼眸光一深,他出列道:“我南良女王的身份不可公之于众,当初之事颇为复杂。
如今各方势力环伺,北良诸位皇子各怀鬼胎,对我南良的疆土、财富觊觎已久。
一旦女王身份暴露,恐他们派兵攻打南良。
你们北良官员口口声声说效忠玉氏血脉,如今玉氏血脉已现。
秦楼微微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北良官员,连地上的尸体他都没放过。
见北良官员面露沉思之色,秦楼又道:“众位大人如何选择?
是支持正统?还是支持良易?”
——
柳眠眠微微蹙眉——公主?
什么公主?
柳眠眠的目光落在回溯罗盘上,她恍然大悟。
谢凌渊的外祖父良烁成了她三叔柳向阳,如今她又被认成良烁的女儿?
如此狗血!
这帮北良官员真是能猜啊!
可柳眠眠不打算解释,她打算将错就错。
她轻轻叩着麒麟宝座的扶手,“哒!哒!哒!”一下又一下。
她佯装漫不经心道:“这国书是何人所写?”
“启禀公主,是天师的徒弟所写。”一北良官员道。
“天师的徒弟?”柳眠眠微微蹙眉,这沈祁何时成了天师的徒弟?
“他长的如何?可是俊逸的男子?”众人只听柳眠眠又问道。
北良官员不着痕迹的看向谢凌渊,只觉谢凌渊头上的绿翡翠头冠闪闪发亮。
北良官员小声道:“启禀公主殿下,天师的徒弟的确是一非常俊逸的男子。
看似刚过弱冠之年,眉清目秀体态修长,身强力壮。”
众人:“……”
“他姓甚名谁?”柳眠眠已经万分确定,此人是沈祁。
可沈祁又如何去了北良?他不应该去北国吗?
“回禀公主殿下,微臣不知啊!只听天师叫他启儿。”
“祁儿?果然是沈祁?”柳眠眠眉头一蹙,吩咐道:“劳烦张大人拟旨。”
被点名的张栋一愣,他脱口而出问道:“王上,拟旨做什么?”
这北良官员云里雾里在说什么?为啥拟旨啊?
公主又是怎么回事?
他好友柳尚书登基为帝了?
何时的事?
没人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