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后院空空荡荡。

    徐东升往里面走了几步,隐隐的就能听到前院有一些对话声和脚步声。

    卫爱国拉了一下徐东升,“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徐东升点头,两人来到前后院相接的拱门后,各站一边。

    老道士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阿德,我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你。”老道士声音中夹杂着一些落寞。

    徐东升心中一动,暗忖这个老道士果真跟马冰德有关系。

    跟着马冰德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为了我?你可真是我的好爹,

    要不是你,我能有这么多麻烦事?你什么都不做,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我就纳了闷了,别人的爹都是想方设法的帮助子女,怎么到了你这,就变成了想方设法的拆台?”

    老道士叹息,“阿德,我不懂你那些大道理,但是你现在做的这些可是杀头的买卖,

    我救回来一个,就能减轻一些你的罪行,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不想你们兄弟出事,听我的话,趁着现在还有机会……”

    马冰德直接打断老道士的话,“机会?哼哼,早就没机会了,

    我都跟你说多少次了,这种事做一次和做无数次差别不大,

    爹,你不愿意手上沾这些,就好好做你的道士,我们兄弟的命,你就让我们掌握在自己手中成不成?

    算我这个当儿子的求你了,别再给我们添乱了,我不想下次过来,是给您老送终。”

    老道士不说话了。

    院子里的脚步声也都停了下来。

    而后跟着又响起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看样子马冰德他们是离开了。

    徐东升和卫爱国这才从拱门后面走出来。

    老道士看到他俩,苦笑一声,低沉道,“都听到了?”

    徐东升点点头。

    老道士没了此前的精气神,神态有些暗淡道,“我这两个儿子命苦啊,

    这次更是犯了错,是我这个当爹的没管教好,让你们见笑了。”

    徐东升跟卫爱国对视一眼。

    而后徐东升道,“道长,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不必过分忧虑。”

    老道士苦涩的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引着徐东升和卫爱国来到了道观的大殿。

    道观里供奉的老君神像有些斑驳。

    老道士行了一个道家的礼,然后道,“我们家穷,直到俩娃十几岁,还没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

    我那会也不上进,别人都出去打工,为家里奋斗,我就待在村子里,

    跟那些游手好闲的人一起打麻将,俩娃见我这样,也跟着学坏了,

    后来在村里犯了事,被抓了进去两年,出来后,他们就在村里待不下去了。”

    老道士说起自己的事,就像是讲述一个外人的故事。

    听不出丁点的感情变化。

    徐东升默默地听着。

    老道士当故事讲,他也就当故事听。

    卫爱国眉头紧锁,看一眼老道,淡淡道,“如此说来,他们的犯罪事实你全知晓?”

    徐东升看一眼卫爱国,嘴巴张了张,但没有说话。

    卫爱国的意思很明显。

    老道士既然知晓这一切,最后算总账的时候就跑不掉。

    老道士呵呵一笑,“我自然知晓,这位居士放心,我没打算跑。”

    卫爱国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徐东升为了缓和气氛,轻声道,“道长,有一点我想不明白。”

    老道士抬手,“我知道你们的疑惑,接下来我就会说到,你们不用着急。”

    跟着,在老道士不紧不慢的述说中,徐东升总算是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