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缓缓驶入小区内的停车场。
楚清缘垂下眼帘，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就非见不可吗？”
林子萧利落地熄火，转身时真皮座椅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这是我们商量好的。”
他半边身子隐在阴影里，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我需要知道真相，全部真相。”
“ 第一，梦中那个举着柴刀的女人，究竟是不是你姐姐楚清寒？”
“ 第二，五年前那个将我从地下室救出后便消失无踪的神秘人，到底是谁？”
楚清缘歪过头，咬着唇瓣道：“这些我已经叫人去查了，”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安全带，骨节泛白，“一有结果我马上就告诉你好不好？”
照医学上所说，
植物人苏醒的契机往往很难说，可能是一个熟悉的气味，一段记忆深处的旋律，或是是在某个重要的时刻，听到某个最在意的人的声音。
如果姐姐醒来，
事情就将会彻底超出她的掌控，所有精心维持的平衡都将土崩瓦解。
在她内心深处，
姐姐楚清寒从来都不是于雅、徐苑卿之流能够相提并论的。
那个永远优雅从容的姐姐，光是存在就足以让她自惭形秽。
五年前如此，五年后的今天依然如此——就像明月与萤火，永远不可能同日而语。
林子萧转过头，看到她苍白的唇瓣上留下一排清晰的齿痕。
他拨开妻子额前黏着的一缕秀发，直视着她清亮的眸子，“缘缘，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我同样担心你跟女儿的安危，一天不弄明白在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事，身上始终像是绑了一个定时炸弹，你明不明白？”
在梦里，
那个疯女人可是真的拿刀捅过他！
林子萧不敢赌，
虽然他已经知道了楚清缘的身份是只手通天的楚家二小姐，
可如果那个病娇女人真是楚清寒呢？
楚清缘避开他的视线，目光落在自己微微发抖的指尖上：“我怕”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掐住了喉咙。
那些深夜里辗转反侧的恐惧终于找到了出口：“我怕你找回记忆后，会后悔选择了我。”
“那你觉得我会吗？”
林子萧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里震出来的。
修长的手指抚上她冰凉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紧绷的下颌线。
楚清缘呼吸一滞，却看到他眼神一凝，直接一个响指弹在自己额头上，没好气道：“楚清缘，你真是个傻瓜！”
“疼”
楚清缘捂着被弹红的额头，小声嘟囔着。
却在下一秒被林子萧扣住后脑勺，狠狠吻住了朱唇。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又凶又急，直到楚清缘喘不过气来推他，林子萧才稍稍退开，鼻尖抵着她的鼻尖。
“现在清醒了吗？”
他的呼吸灼热，声音沙哑，“要不要我再弹一下？”
楚清缘委屈地仰起头看着他，眼眶还泛着红，却倔强地抿着唇不发一言。
林子萧看着她这副模样，突然低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她泛红的鼻尖：
“有时候我真想撬开你这小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他语气无奈又宠溺，“我要是真在乎那些过去，现在就该在去民政局的路上，而不是陪着你在这发疯。”
“可、可你明明才说过”
楚清缘小声嘟囔着，偷偷瞥了他一眼，“名字是假的，结婚证也不具备法律效应”
话还没说完，额头又被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