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齐疼得全身剧烈痉挛,那模样仿佛正遭受着世间最极致的痛苦,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嘴里更是不停地吐出不堪入耳的咒骂声。
“艹你个婊子,我要你死!”
他嘶吼着,那恶狠狠的话语在这不大的空间里回荡,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恨意。
简樱见状,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把扯下他头上的面罩,一张陌生的面孔就这样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眼前。
那是一张透着狠厉与粗俗的脸,此刻因为疼痛和愤怒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死死地瞪着简樱,仿佛要喷出火来。
简樱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绝,她迅速拿起放在一旁的录像机,将眼前这人的面容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她深知这会是极为关键的证据,必须妥善带走。她要知道,他究竟是谁!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逃离这个危险之地的时候,夏齐因身体蜷缩而露出的小腹引起了简樱的注意。
她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疑惑,鬼使神差般地,她猛地一把将他的衣服掀开。
这一掀之下,她的瞳孔瞬间猛地一震,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在了原地。
当年那黑暗中惊心动魄的一幕如电影般在她脑海中回放,那时她慌乱之中拿着刀,本以为是捅伤了勤铎。
事后得知勤铎腰间的刀伤呈现出比较狭长的形状,而且是从上往下捅入的,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勤铎的肾受了伤,这么多年来,简樱一直为此内疚不已,那沉重的负罪感就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然而此刻,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的小腹位置,竟也有一个刀伤。
那是一个细细小小的刀口,简樱下意识地伸出手,用手比划了一下,竟发现位置、大小都与记忆里的场景惊人地契合,就如同记忆里的那一幕在眼前重现了一般。
“这个伤是怎么来的?”
简樱的嗓音忍不住颤抖起来,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夏齐,眼神中满是震惊与急切,迫切地想要知道这背后的真相。
夏齐依旧是那副狰狞的表情,看向简樱的眼神犹如一头凶狠的恶狼:“当年自己做的事不记得了?你有种别跑,等老子起来有你求饶的时候!”
简樱听了这话,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
原来,当年真的不是她捅的勤铎啊!
现在想来,应该是勤铎进来找她的时候,反被眼前这人捅了一刀,这才闹出了如今这场天大的乌龙,让她背负了这么多年不该有的愧疚与痛苦。
不过,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柔弱无助的小姑娘了,不会再任由别人掌控自己的命运,更不会轻易被这样的威胁吓倒。
简樱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将心中多年来压抑的恨统统化作力量,朝着夏齐的脸上重重地挥了下去。一下,两下……她像是不知疲倦一般,不停地挥动着拳头,每一拳落下,都带着她这些年的委屈、悔恨与愤怒。
也不知打了多少拳,身下的夏齐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只剩下哼哼唧唧的求饶声,那原本狰狞的脸此刻已经肿得不成样子,鲜血从嘴角、鼻子里流出来,看着狼狈至极。
突然,一只手有力地握住了简樱还在挥舞的手腕。
“够了,别打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是勤澈。
简樱微微转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勤澈,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委屈,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后怕。
她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那生疼的指节,上面已经破了皮,不断地往外冒着血,而她的眼底此刻空洞一片,仿佛还沉浸在刚刚得知真相的震惊与多年情绪爆发后的茫然之中。
勤澈心疼地看着简樱,轻轻地将她从地上拽起,小心翼翼地把她呵护在怀中,仿佛她是这世间最易碎的珍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再让她受到伤害。
“对不起,我来晚了。”
细密的吻落在了简樱的发梢,像是要替她洗去心中的阴霾。
简樱反手搂住勤澈,靠在他身上,低低道:“他是当年的那个人。”
勤澈的黑眸微缩,看向男人的眼神更增添了几分冰冷。
“我不会放过他的,包括他背后的人。”
简樱点了点头,彻底将头埋了进去。
这时,于旭阳带着人匆匆赶了过来,他们迅速而有序地处理了现场,将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夏齐带走了,那杂乱的脚步声和低低的交谈声,让这原本充满紧张与混乱的屋子渐渐恢复了些许平静。
简樱被勤澈搀扶着走出屋子,坐上了车。
她静静地坐在车里,目光望向窗外,思绪却如同脱缰的野马,肆意流转。
当年勤铎误以为是她捅了自己,虽然两家出于种种考虑瞒下了一切,可从那时起,两人之间便有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隔阂,这些年的相处也总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别扭与疏离,而如今真相大白,可那过去的种种又怎能轻易抹去呢?
车子不知开了多久,开到了两人的别墅前。
那别墅灯火通明,在夜色中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和记忆中的样子并无二致,透着一种熟悉又温暖的气息。
她推开车门,缓缓走进屋子,屋子里安静极了,空空荡荡的,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回响。
王姨应该已经睡下了,不过她习惯性地在桌子上备了一份饼干,那是简樱从小就爱吃的口味,熟悉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安抚着她今天一整天都紧绷着的神经。
简樱走上前去,拿起一片饼干塞进嘴里,轻轻咀嚼着,那香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让她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一些。
她默默地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朝着二楼走去,每一步都带着一丝疲惫与沉重。
跟在她身后的勤澈,莫名有些无奈。他一件件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深怕简樱会像上次那样不小心踩到摔倒。
不一会儿,浴室里便升腾起袅袅的水雾,那水雾弥漫开来,模糊了周围的一切。
勤澈拿着衣服刚走上来,就一股热气迷了眼。
等热气微微消退,只见浴室的磨砂玻璃上透出一道曼妙的身影,甜腻的香氛气息似乎将他包裹,牵动出他心底的燥热。
她什么时候洗澡不爱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