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不是和你们断亲了吗?他们不是不知道小庄的身份吗?怎么还找到这边来了?”
这么一说,福婶儿也反应过来了。
“好孩子,你跟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儿,小庄是不是欺负你了?”
肖芙娘:“两位婶子想必也知道我家的事儿,按道理,自打闹翻之后是不该再有来往的,但他们不知打哪得知了庄承的身份,来到了北疆。”
“我和孩子们本是过来和他过年,但此时却不好再凑近,我那婆母妯娌,均不是好相处的人。我倒罢了,但却不想孩子们受这般委屈。”
这话一出来,几个孩子也都眼泪汪汪抱住了她。
“娘……”
此番场景落在两位婶子眼里,只觉怒火中烧。
“岂有此理,小庄怎就如此不知事儿?”
“便是爹娘真寻来了又如何?他那爹娘干的事,那叫人事吗?现在竟是不知道谁才是对他好的人了?”
两人拉着肖芙娘的手:“好孩子,你放心,不论何时,我们总是站在你这边的。”
肖芙娘道:“我让却因和扶风回去禀告他,说我领着孩子们在北疆玩儿,这会儿回去路上也有马贼,我也不好带孩子们回去,却也不愿随他回军中。”
“你和孩子们就在这里住着,有我们在,我看他敢不敢让你去侍奉公婆。”
“就是,早就断了的亲,要是他愿意,且让他自己续去,他自己的选择,跟你们什么干系?”
两人说着,又搂着孩子们好生安慰了一番。
本来她们均是有些木木的了无生气,经过这一遭,倒是多了几分生气。
“孩子你放心,我们一把老骨头,拼了命也要护着你们娘几个,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
“是了,回头你若是要回安州府,我们也有办法,定不让你们遇到危险。”
得到满意答复,肖芙娘心满意足。
她曾从庄承那得知,不管是百里将军,还是老军师,对这几位长辈都照顾有加,又有之前的事情,特地给了她们一支特卫队。
这支特卫队,便是庄承都使唤不动。
不管她是要留在北疆,还是回安州府的这一路,这支特卫队,都可以暂时庇护他们一二。
而这两位婶子的身份在这,不管是却因还是扶风,都不会对他们如何。
此时她只怪自己来到异世这么久,本也知道会有剧情之力,却没培植自己的人手。
冷清的院里突然来了几个孩子,福婶和翠婶虽有不习惯,却仍是高兴颇多,张罗着要给他们收拾屋子和去买菜。
肖芙娘领着孩子们上去帮忙,顺道陪翠婶儿说话。
翠婶儿见着孩子们乖巧的样子,不由鼻子一酸:“若是你们早些来,老爷子说不定能走得开心些。”
“翠婶,节哀。”
七月份时,庄承信里就说了,村长爷爷药石无医,夜里去了。
翠婶儿苦笑一声:“这没什么,我们早就料到了,于老爷子而言,这已是解脱。”
他们这般的苦命人,活着时时刻刻在经历凌迟。
真不若死了好。
若不是还有那几个孩子惦念,她和福婶也早就不想活了。
“翠婶莫这样说。”
几个孩子也看出了翠婶的不对劲,纷纷过来安慰。
“翠婶,你别难过。”
“翠婶不哭,怀夕陪着你。”
翠婶眼里本是蓄了泪,这会儿破涕为笑。
“好好好,我不哭,你们几个孩子陪着我。”
不知为何,孩子们在这,她竟也生出了几分欢喜。
若是她的孩子们还在世,孙子约摸也该如怀夕这般大了。
而此刻,军营之中。
庄家人已经团聚。
见了她,庄老头嗫嚅着唇:“思思,你也被你二伯关进来了?”
“自然不是,爷爷您想什么呢?是二伯亲自带着我来军营的。”
她眉间的轻松没躲过庄老头的眼睛,他惊喜道:“你二伯没为难你?”
庄思思看了眼外头,而后轻声说了自己这一路的事情,其间包括了见到庄承之后庄承的种种举动。
“这么说来,你二伯变回以前那个老实憨厚的样子了?”
庄婆子惊喜不已,若是这样,那对他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是,二伯对我有求必应。”
庄老头有些不信:“会不会有诈?”
他这二儿子,去年还让人关押他们呢,怎么这时候又乖起来了?
“应当不是,我与二伯说了我们住都护府,二伯也同意了。”
庄锐急了:“住都护府?那我们再想来军营可就不易了。”
他们此行是带着任务来的。
“放心吧,二伯说了,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而且,住都护府的话,于我们更有利。”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另一头,庄承已然从却因口中得知了妻儿的消息。
他心里又是庆幸又是焦急,庆幸她警醒,如今带着孩子没回来,却也担心她真的恼了。
只是如今他说不出话,只能听着自己不带起伏的语调从口中嗯了一声。
等着吩咐的却因一愣,就这样?
她以为,大将军该是还有话要说的。
却不想就此再无下文。
“还有事?”
却因摇头:“无事。”
“既如此,便下去吧!”
“是”
行至一半,却因又听他道:“慢着。”
“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小姐身边缺一个保护的人,你这段时间去她身边。”
“小姐?”
男人脸上带出几分宠溺:“她叫思思,是我侄女。如今不过七八岁,可爱至极,你见了定然喜欢。”
思思?庄思思?
那不是主子曾经说过的人吗?
却因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的主子,“主子的意思,让属下去贴身保护思思小姐吗?”
“是”
“那夫人与小主子们呢?”
“他们?”
男人眉眼冷了几分,“你不是说有人跟着他们吗?如此便够了。”
两个态度,截然相反。
却因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嘴上应了是。
一年前,主子曾经给她下过密令,其内容她一直觉得奇怪。
如今方知,主子早已料到今日。
出了主帐,她才迅速去往军医帐。
主帐之中,男人眉色依旧冷淡。
指间却不自觉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