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师弟，你要去哪？”
顾行舟急忙出声：“你才刚清醒，需要好好调养身体，就连眼皮都红肿成这样，起码得等状态好点再出门吧。”
季封似未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前进着。
“四师弟！”
顾行舟健步拦在他面前：“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得以身体为重，先将其他事情往后放放也不迟。”
季封用力摇晃着脑袋，毅然拒绝了他的提议：“我必须见到姜师姐，一刻也拖不了。”
“可是你现在的状态不宜随意走动。”顾行舟皱了皱眉：“退一步讲，就算你见到了姜时愿，也未必能得到想要的答复。”
季封眼神坚定，容貌不似以往清秀，浮肿的脸和红肿的眼，硬是添得几分喜感：“大师兄，不管能否得到我想要的答复，我都必须见到姜师姐，我要亲眼确认她平安。”
“她很安全。”
顾行舟不假思索道：“这里是百草宗，不会出什么事，就算真有什么事，也轮不到我们帮忙。”
他想到了姜时愿说的话。
天塌下来都有高个顶着，姜时愿身边还有元婴期修士，再不济还有一个寒冰语，轮到谁都轮不到他们。
她是真的不需要他们了。
“这不一样。”季封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整个人垂头丧气，似受到了重创。
“四师兄，你为何忽然要见姜师姐？是不是陷入幻境时看到了姜师姐？”
李幼薇看向他：“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是鬼见愁守护兽制造的幻境。”
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两句。
这群人究竟看到了什么？怎么一个两个从幻境中苏醒都这副模样？
她唯一能肯定的是，她的这几位师兄陷入幻境时都看到了姜时愿。
李幼薇有些不屑，人都已经被赶走了，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人性果然都是那样，在眼前不知道珍惜，失去了便开始追悔莫及。
上官旬连连点头，伸手拍了拍季封的肩膀聊表安抚：“四师弟，鬼见愁的守护兽有点本事，制造的幻境栩栩如生，甚至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但这都是假的。
你现在刚清醒还没恍过神，再过一会你便能接受幻境是假的，我们也都陷入幻境，刚清醒的时候也像你一样分不清幻境和现实。”
“不是假的！”
季封厉声反驳：“我没少做梦梦见师姐，是真是假我难道心里会没数吗？怎么可能会有触感如此真实的幻境？我看到的就是真的！”
他自然清楚是陷入鬼见愁守护兽制造的幻境才会看到那些画面，可这真的是幻境吗？
修仙界讲究因果，平白无故又怎么可能会看到那样的场景？幻境里他很清醒，一直以旁观者的视觉看待，可他无法干预。
他不清楚为什么会看到那些画面，心里却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不仅仅是幻境这么简单，他必须见到姜时愿，才能验证心里的猜测。
“四师兄，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上官旬按住了他的肩膀，认真地看向他：“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是假的，幻境再真实都是幻境，你必须清醒一点。”
季封推开了他的手，眼中带着少许清明：“我很清醒，我看到的绝不是幻境，世间法则皆遵守因果循环。
我能看到那些，一定有原因，只是我现在还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上官旬只觉得头疼。
他从前怎么没发现四师弟的性子如此固执，都快赶得上姜时愿了。
说了是假的，季封还不信，非要扯上因果那一套说法。
既是幻境看到什么都不足为奇，过度陷入幻境，除了给自己增加烦恼以外，什么好处都捞不到，要是因此过度陷入执念，那可就得不偿失。
顾行舟紧拧眉头，视线落在他身上久久无法收回：“四师弟，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我看到了姜师姐被……”季封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身体止不住颤抖，眼瞳明显放大。
他看到了姜时愿被抽筋的场景，拿刑具抽筋的正是他。
薄如蝉翼的弯刀割开了姜时愿的手腕，挑起了她的手筋。
“事已至此，你还不肯实话实说吗？”季封面色冰冷，眼中充满着威胁：“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我不能得到想要的答复，休怪我不顾同门之情！”
“想要的答复？”
姜时愿面色苍白，大串汗珠从脸颊落下，虚弱的女声讥讽之意十足：“我所说的句句属实，你们又不信，还想我说什么？”
季封眸色一冷，猛地挑断了手筋，又将弯刀抵在她的脚踝上挑出了脚筋。
看到这一幕，季封吓傻了眼，他想要阻止可他根本无法控制这具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挑断了姜时愿的筋脉。
不！
不可以！
他在心里呐喊着：不能这样做！不管师姐做了什么，都不能这样对师姐！
姜时愿被挑断筋脉后一声不吭，没有开口求饶，也没有喊过一声痛，她无力地跌在墙角，耷拉着眼皮，意识接近昏迷。
季封冷眼观之，甚至还拿出了一桶冷水泼在她身上，往她嘴里塞了两枚丹药。
一枚是护住心脉的丹药，另一枚是提神保持清醒丹药。
“你若是就这样死了太可惜，在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前，不能死。”
季封冰冷的眼神像在看待死物：“我要你向小师妹道歉，将你悬于神罚台，在众目睽睽下以血肉之躯为被你伤害过的人赎罪！”
姜时愿服下丹药后，脑袋无比清醒，连昏迷都成了奢侈，只能忍受着肉体的疼痛，吐了口血水。
“我最大的罪便是将你们视为亲人，我不该多管闲事，妄图揭露李幼薇的阴谋，就该放任你们死在她手中。
早知今日会是这种局面，当初我宁可流落街头，冻死在雪地里，我也绝不会踏进凌云峰一步！
我姜时愿对得起凌云峰对得起玄天宗，对得起世间的每一个人！”
“住嘴！你害得师尊重伤竟还有脸说这种话！”季封怒了：“看来你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多！”
他朝前踏步，用灵力把姜时愿的十指指盖拔起，又折断了她的十指，骨头被折断发出了清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