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面鬼君手拿着筷子,马眼低垂,陷入了回忆之中。

    其他人,有的以为马面生气了,有的以为说到了马面的痛处。

    澹台明月在桌下踢了陈卓一脚,陈卓张嘴要问,被澹台明月瞪了一眼,眼神示意陈卓去看马面鬼君。

    澹台明月的意思是:马面鬼君好歹是拘魂使,顾忌一下人家的脸面。

    陈卓接收到的信息是,马面可能因为他随口说的一句话,自卑了。

    安慰马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安慰马。

    江湖豪杰,也不是那等矫情的人。

    陈卓端起酒碗:“马面贤弟,都在酒里。”

    【啥你就都在酒里,酒里有啥?】

    马面的思绪被陈卓打断,不明所以的拿起酒碗,与陈卓碰碗,二人一饮而尽。

    陈卓倒是豪爽,拿着酒碗的大手一扬,将碗摔了个粉碎。

    然后眼露期待的看向马面。

    马面拿酒碗,这可是上好的青花瓷啊,在鬼界也要几万鬼币一套呢。

    就这么摔了?

    这不是糟蹋东西嘛。

    陈卓的目光由期待,转变成示意,点了点下巴,示意马面向他一样摔碗。

    与这精神病相处,他还在摸索阶段,顺着精神病来吧。

    抬手将酒碗往地上一摔。

    “豪爽,果然是我卓真神的亲生兄弟。”

    陈卓还在自己胸前捶了两下。

    反观澹台明月,面部表情控制的很好,拿着筷子的右手也很稳。

    可藏在袖中的左手,握紧了拳头。

    陈大卓这是疯狂的在她的怒火中蹦迪。

    进她的屋子,翻她的裙子做帷帽,都能想到她房间一片狼藉的模样。

    现在又摔她的瓷碗,这套瓷碗可是烧瓷老师傅转世前最后的一套瓷器,再也寻不得的。

    摔碗后,陈卓夹起一摞大肉片,放到马面的碗里。

    然后瞅瞅马面与村民们摞的高高的碗,满意的点点头。

    “好了,开吃。”

    饭桌上,卓式小伙伴们,开启了新一轮的风卷残云。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在陈卓强硬的态度下,男人们抱着酒坛对坛吹。

    酒过三巡,越喝越上头,理智这东西被抛到了脑后。

    老村长已不是老实憨厚的老村长,各种豪言壮语表衷心。

    马面鬼君也不是第一殿的拘魂使,对着陈卓称兄道弟。

    黄鼠狼都敢和马面碰杯了。

    冯宝翻身农奴把歌唱,在鬼王府内吱哇乱叫。

    小鬼头歪七扭八的非要给大伙跳个舞。

    他们喝酒,他们划拳。

    鬼界的夜色里,笑着,闹着,其乐融融的气氛,与鬼界冰冷的气氛形成了鲜明对比。

    夜色渐深。

    陈卓太过热情,推碗换坛,大家伙喝的都没了战斗力,瘫软的窝在鬼王府的各个角落。

    澹台明月趴在桌前,抵着微醺的醉意抬起头,晃晃脑子,迫使自己清醒些,扫过厅内各处的众人。

    “来人。”

    候在门外伺候的鬼仆走入正厅,低头等候吩咐。

    澹台明月道:“备辆马车,把鬼君送回第一殿,再收拾出来两间客房,把村长他们安顿进去,剩下的,抬回自己房间。”

    “是。”

    鬼仆退去,很快涌进来数名鬼仆,各自负责分配好的‘人’员。

    “卓兄长,来,贤弟再敬你一杯。”马面被两名鬼仆架着往外拖。

    同样被两名鬼仆抬起的陈卓,软哒哒的任由鬼仆们搬运,唯一能挣扎一下的只有他的手爪子,半身不遂的朝上晃动:“喝,卓真神还能喝。”

    这俩人搭腔时,双眼紧闭,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