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对身旁的小侍净辙说,“陛下今日事务繁忙,又有新君侍入宫,大概是不会来我这了。净辙,你将红烛灭了吧!”

    净辙应了一声,正要上前,却听到外面传来侍女清脆的通报声,“陛下到——”

    宿羡之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

    他下意识地喃喃自语道:“我还以为她今日会去诡越或是涧寂那里”

    净辙宽慰宿羡之:“可见陛下心中君后的位置还是极重的。”

    宿羡之抿唇笑了笑,心中暖意微漾,快步迎了出去。

    刚至殿门口,便见楚容朝踏入殿内,他福身行礼,“陛下,臣侍未曾想您今夜会来。”

    楚容朝看着宿羡之,神色间有一丝不自在,轻轻咳了一声,“今日事务繁杂,来得晚了些。”

    宿羡之抬眸,温柔笑道:“陛下能来,便是羡之的福气,哪有嫌晚的道理。”

    瞧见楚容朝的尴尬,宿羡之睫毛微垂,提议道:“陛下,不如我们下盘棋,权当放松一番?”

    楚容朝欣然应允,两人移步至棋盘旁,相对而坐。

    宿羡之执白子,楚容朝执黑子,棋局缓缓展开。

    宿羡之落子如飞,每一步看似随意,却暗藏布局,楚容朝则眉头微蹙,沉思许久才落下一子。

    行至中盘,楚容朝逐渐找回状态,攻势凌厉起来,宿羡之不慌不忙,巧妙化解,两人杀得难解难分。

    此时,殿外月色如水,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棋盘上,为这场棋局添了几分静谧。

    两人专注棋局,不时交流几句,气氛渐渐融洽,先前的尴尬悄然消散。

    居榆殿中,侍从又为诡越添了茶水,好奇追问,“主子,您怎知陛下不会来呢?”

    诡越轻轻放下茶杯,目光依旧望向窗外,平静道:“小宝初登皇位,朝堂后宫皆有掣肘,如今新君侍入宫,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她行事必然谨慎。”

    正说着,殿外传来匆匆脚步声,三神色慌张地进来,行了个礼后急切道:“主子,听闻陛下今夜去了君后的凤鸣殿。”

    诡越微微一怔,随即神色恢复如常,只是手指不自觉地轻敲桌面,片刻后才低声道:“意料之中。”

    言罢,他重新拿起茶杯,茶香袅袅,却难以平复他心中泛起的一丝涟漪。

    宸曦殿内,涧寂依旧坐在窗前,望着月光出神。

    阿陌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公子,听说陛下今晚去了凤鸣殿。”

    涧寂身子微微一僵,垂眸遮住眼中情绪,沉默片刻后,缓缓点头:“嗯,知道了。”

    他声音平静,可阿陌却能感受到其中压抑的落寞。

    涧寂握紧了手中的茶杯,指节泛白,心中暗自苦笑:终究是我奢望了。

    堤词殿中,赫连暝刚沐浴完毕,正坐在榻上擦拭头发。

    听闻手下传来的消息,他动作一顿,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君后?知道了。”

    说罢,他将毛巾随意一扔,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凤鸣殿的方向,眼中划过一抹落寞。

    陵澜殿里,穆骁南本已昏昏欲睡,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清醒,他翻身坐起,眼神复杂。

    他心中虽早有预料,可真听到楚容朝去了宿羡之那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他轻叹一声,重新躺下,望着帐顶喃喃自语,“罢了罢了,本就知道这后宫难有偏爱。”

    可那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的模样,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颂和殿中,沈听颂一曲终了,正准备起身休息,疏歌匆匆进来,将消息告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