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刕队,你怎么比我还没有常识。”

    刕炎拆了包新的湿巾,低头重新擦了一遍桌子。

    “估计是小时候生活环境的问题吧,我家里人把我的生活打理的太到位了,所以有很多东西我都不知道。”

    刕炎粗糙的指尖贴着柔软的湿巾,仔细的把桌面角角落落都过了一遍。

    他顿了顿,抬头看了青年一眼,眼神意味不明。

    “而且我身体特别好,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生过病。”

    病床上还在输液的病秧子怔住了,似乎是对有人竟然从小长到这么大都没生过病这种事情感到震惊。

    他不可思议的道。

    “从小到大什么病都没生过?”

    刕炎点头,“是的。”

    “……连感冒也没有?”

    刕炎肯定,“没错。”

    慕光惊呆了,表情恍恍惚惚,像被刷新了一样一片空白。

    在一边儿拖地的穆辉憋笑憋的快憋死了,拿着拖把在地面上搞水墨画,被吴骥一扫帚括开。

    “秀花呢这是,你会不会拖地。”

    穆辉捂着自己层层叠叠缠着纱布的脑袋笑道。

    “吴骥,你不也是大少爷吗?你怎么会这么多?”

    吴骥翻了个白眼。

    “还不多亏了我那思想先进的爹,我家秉承‘自己的事情就要自己做’的真理,三千平米的住宅都要自己打扫。”

    穆辉觉得难绷。

    “那你们逢年过节……”

    吴骥悲伤的笑笑。

    “没错,打扫卫生是我家的传统,每回过年爷爷都会把七大姑八大姨叫回去,大家一起该提水的提水,该拧抹布的拧抹布,一块大扫除。”

    有钱人的兴趣爱好果然独树一帜。

    穆辉根本无法想象一群人穿着貂皮倒垃圾,带着祖母绿戒指涮拖把,或者踩着奢侈品高跟鞋上房登梁擦玻璃的场面。

    吴小公子一边拖地一边唏嘘。

    “还是市局的宿舍好,又小又温馨,有家的味道……真不知道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几百平的房间都是自己扫出来的。”

    穆辉的泪已经流干了,他对天长叹。

    “这就是有钱人的烦恼吗…我愿意替你受这样的罪,让我也在八百平米的大床上醒来吧……”

    刕炎将用过的湿巾扔进垃圾桶,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补刀。

    “我的房间跟你差不多大,但是从来没自己打扫过。”

    穆辉抱着拖把看看吴骥又看看刕炎,觉得自己被这群可恶的富二代孤立了。

    不过还好还有慕光这个无产阶级的好同志在陪着自己。

    穆辉扑到病床上抱着青年哭诉。

    “万恶的资产阶级,呜呜呜慕哥还好我还有你呜呜呜呜呜。”

    慕光:“我的黑卡……”

    穆辉:“……”

    吴骥忍不住哄然大笑。

    “穆辉,我已经识破你的真面目了,束手就擒吧,哥谭市的小丑……”

    ——咣当!

    随着一声震散魂魄般的巨响,吴骥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迅速转过头,一双冰冷的眸子盯着病房门口。

    “什么声音?”

    穆辉不明所以的问。

    刕炎也站起身来,消毒纸巾那家酒精迅速从他指尖上挥发,留下一片冰凉的冷意。

    刕炎警觉道。

    “是从林青山待着的那个房间传出来的。”

    警方所使用的病房本就特殊,自从慕光身份暴露之后,市局对有关他的事情处理的就更加严格。

    机场区医院没有市中心那么好的条件,于是就给刑侦大队空了一整层住院楼出来。

    林青山刚刚要和经纪人先生谈话,去了不远处一间空病房。

    想到白发少年身下的轮椅,刕炎心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