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呢是陈大娘家的青梅、山楂蜜饯,最是生津解渴,渴了不想喝水可以吃这个。她最近就在你们书院和清水书院的门口卖,不知道你买了没?”

    袁清摇头,“近日醉心读书,没留意这些。”

    “那你就带着这些吧。还有这些王记的糖,我担心你之前的吃完了,又买了一些。”

    袁清两只手都拿满了东西,又暖心又感动,“多谢。”

    他的县试,家里自然也有准备东西送来,新做的棉衣,一些做的很小的馒头,都是他爹与爷爷当年的考试经验得出来的。

    他爹还特意多给了些银钱,叮嘱他吃些好的,又说起他当年考试来城里,路过知味馆,闻到那酱猪蹄的味道,馋得不行,可惜当时身上银钱不够,只能怀着遗憾进了考场。

    这次,他爹特别多借了些钱,让他别苦了自己。

    只是家庭局限在那里,完全没想过准备药物以防万一,也没有她考虑得这么细致、妥帖。

    “我们俩之间谢什么,真要论起来,是我该谢你才是,当初若不是你愿意教我识文断字,我也不能去申府做活,便没有后来的经历。”宋英一直记得当初想要识字的艰难,想了那么多办法,直接的、间接的,徐玉芝都不肯教。

    最后若不是袁清,也许她这会儿才催着宋元,终于磕磕绊绊学完常见的字,仍在那个家里看人眼色,也或者会像小香一样,被许给一个鳏夫、瘸子瞎子,村民们还四处说她得了一门好亲事。

    “我改变了自己的命运,现在到你去改变自己的命运了,好好考,我们十里八村的人,可都等着沾你的光呢。”

    袁清就笑了,看着她清澈明亮的杏眸,缓缓点头,很是认真道:“好,我们之间不言谢,今日我承你这个大夫的便利,他日你沾我文魁的光。”

    闻言,宋英也是笑了,“还有一点忘了说,这几日不要随便改变饮食,一两顿好的把身体补不起来,若是肠胃受不了,那可更是遭罪。”

    袁清点头,暗忖幸好父亲当年身上银钱不够,若是贸然买了那酱猪蹄,说不得考试上就得一遍一遍跑茅厕了。

    二月十七,天大寒。

    县试虽是卯时一刻开考,宋英他们这些被要求去候诊的大夫,也如读书人一般,不到四更天就起来了,背着提前备好的药箱,到了县衙大院外。

    宋英到时,县衙考棚前停满了马车,被堵得水泄不通,所幸每辆马车前都挂了暖黄的灯笼,汇聚在一起,照得格外亮堂。

    此前情形下,便是官宦之家的子弟,也只得下了马车,提着考篮步行。

    宋英寻着人群缝隙,很快来到大夫们候诊的区域,就在考棚入口的正门处。

    这时,先一步到的林文轩也看到了她,站起来朝她挥手:“师妹!这边这边!”

    他站起来的太急,脑袋一下撞到了龙门上,宋英快步走了过去,笑着调侃:“得亏师兄今日不是应考的书生,否则这心里定如木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的。”

    林文轩揉着脑袋,也不由莞尔。

    这考棚正门也称龙门,取鲤鱼跃龙门之意,十分的应景,考上了便是越过龙门,没考上的则称作龙门点额,也就是脑袋撞门上了。

    他们这边正调侃着呢,便听一人急急大喊,“别挤别挤,在下的脑袋要撞、哎哟!哪个小人害吾?”

    他身后的人忙道:“兄台,真不是我想挤你,这后面挤起来,我也控制不住呀!对不住、对不住!”